且說大軍繼續開拔,抵達樟召府。
安頓之後,李良晟與長孫拔說了一會兒話,便走了出去。
算算大軍開拔至今已經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了。
如今抵達了樟召府,看路程,不出五天,便要抵達歸州。
戰場那風聲鶴唳的氣息,他已經嗅到了。
這讓他的精神很緊張,這幾天行軍,他一直在想著母親說的話,母親讓他伺機殺了陳瑾寧,長孫拔也勸過他,但是,他始終下不了決心。
不是他顧念什麼舊情,而是當他看到陳瑾寧的身影,心裡就會一陣害怕。
他想起江寧侯府院子裡的那一幕,看到她怨毒憎恨的眸子,那雙眸子便仿佛一直釘在了他的心上。
方才長孫拔提了幾個建議,都是關於如何伏殺陳瑾寧的。
他聽了之後,覺得長孫拔應該低估了陳瑾寧,她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長孫拔認為他優柔寡斷,也有些生氣,兩人不歡而散。
他在河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身邊陪伴的是他的侍從阿旺。
阿旺是侍從也是他的心腹,知道他所有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他不會打仗。
“阿旺,你說長孫拔講的那些辦法,是否能殺了陳瑾寧?”李良晟問道。
風吹過河麵,冷得叫人直打顫。
阿旺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爺,如今彆無他法,寧三監軍必須要死,您知道她的身份,不是她死,就是您死,沒有第三種可能了。”
死這個字在李良晟聽來,甚是驚恐,讓他頃刻心驚肉跳起來。
“我問的不是她該不該死,而是長孫拔的方法是否能殺死她!”
阿旺沉默了一下,“一半一半的機會。”
長孫拔的幾個方案說出來其實就是一個辦法,伏擊。
引她到有埋伏的地方,然後傾巢而出殺了她。
這件事情,用的必須是絕對可信的心腹,人手不多,要殺陳瑾寧還是有些難度的。
“有一半機會,是因為長孫將軍也出手。”阿旺道。
“下毒的方法可以嗎?”李良晟問道。
他如今很害怕血腥的場麵,覺得如果能用毒解決陳瑾寧的話是最好的。
阿旺走上前來,輕聲道“爺,用毒意味著她死在軍營,堂堂監軍死在軍營,肯定惹人懷疑,若是死在外頭,且是被人伏擊死的,至少可以推到北漠鮮卑人身上。”
李良晟知道用毒是不理智的,隻是這般問一問。
他沉思良久,還是沒能下得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