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風擋在麵前,薑天雲左躲右躲躲不開,提著劍瞪眼說道:“刑少主為何護著這魔頭?”
刑風說:“是清月君引我們走出九曲連環陣的。薑宗主怎能打他?豈不是恩將仇報?”
薑天雲道,“他引的又何妨?本就在他算計之中。何來恩將仇報?”
眾人不解,“為何是他算計之中?”
“我們行進之中,見他正在修補這九曲連環陣。見我們來了,轉身要躲。結果被我們緊追不舍,跑到這小君觀附近才沒了蹤影。即便是他引你們出來,也是有所圖謀,這陣本就是他布的。一個魔族,怎能信他有善意?”
“他引我們在此處彙合,能有何圖謀呢?”刑風問道。
薑天雲突然祭出判辭揮了出去,“待我捉住他,一問便知!”
刑風大喊,“薑宗主!”
魑離卻閃開鞭鋒冷笑了一聲,“你若捉的住我,我便告知你圖謀。”
薑天雲一聽更是怒從中來,判辭呼呼生風,一鞭緊似一鞭。這判辭是高階法寶,挨上一鞭便皮開肉綻,深可及骨魑離奮力躲避,慢慢也顯得有些頹勢。
刑風也不敢直接迎戰判辭,在一邊乾著急。這時節也隻有薑仙凝敢管薑天雲了。刑風一直用眼神瞥薑仙凝。
薑仙凝本是不想管的,但禁不住刑風一直“眉來眼去”。隻好尋個空隙,一把抓住了薑天雲的手腕,道:“大師兄,魑離若想害我們,不管我們,讓我們困死在陣中便好,這次是你誤解了。”說完看看刑風。
薑天雲收了下手腕,薑仙凝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翻臉,隻好順著台階抖了下判辭,佯裝生氣轉開了身。
刑風上前,施了一禮,道:“清月君,多有得罪了。薑宗主他誤解了。”
魑離對著刑風嫵媚的笑著,“無礙,刑少主不必為他人代過。薑宗主說的對,我引你們到此,就是有目的的。”
刑風一愣,“這……你有何目的?”
魑離一抬手臂,指著薑仙凝,“我要她!”
話音未落,魑離便一把捉住薑仙凝,瞬間用魔氣封了薑仙凝的靈脈大穴,攜著薑仙凝飛身轉進陣法中去了。
眾人一看就懵了,丟了誰也不能丟了她呀,這下回去怎麼跟薑問曦交待?
薑若清就要衝進迷陣中追魑離,被刑風一把拉住,“彆進去,進去也救不得薑小仙,隻能送死!”
薑若清急了,除卻師祖的關係,這些年交往下來薑若清跟薑仙凝也算叔侄情深,眼看小師叔被擄走了,薑若清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追不得要怎樣?總不能就不管了?”
刑風道,“諸位莫急,魑離為人並不會濫殺無辜,等下回去,刑風願去清月宮要人。”
薑若清自知修為不夠,進的陣中肯定有去無回,隻能按刑風說得來,嘀嘀咕咕的走開了。
眾人無奈,隻得先探查小君觀,再做其他打算。
魑離抱著薑仙凝,在迷霧中穿梭。薑仙凝被封了血脈,隻有嘴能動,一路上把嘴用的得心應手,讓魑離一點不得安寧。什麼“小人之行,惡毒魔族,心術不正,強取豪奪,卑鄙無恥,鮮為廉恥……”總之能想到的全都罵出來了。
魑離也不理她,仍舊掛著笑臉,足底生風,跑的飛快。
不知過了多久,薑仙凝罵也罵累了,都快要在魑離懷裡睡著了,才進了一座宮殿。這宮殿仿佛全部由黑曜石雕琢,雖然儘是墨色,卻波光淋漓,仿佛黑色的寶石在四處流動。
魑離把薑仙凝放在一張床上坐好。想要掀薑仙凝的頭發。
薑仙凝哇哇大叫,“你彆動,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隻有我至尊能碰,你彆碰,你碰了我斷你一隻手。”
魑離笑笑,“那剛剛我抱你回來,你不是要斷我兩隻手臂?”
薑仙凝說:“那時候你是挾持我,暫且就算了,現在毫無緣由,段不能碰。”
魑離看看薑仙凝,坐在了對麵的凳子上。緩緩道:“我現在如若解開你的靈脈,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打的你滿地找牙,還用問!”
魑離微微一愣,“你此時這樣說,那我不是段不能解開你了。”
薑仙凝道:“你儘管如此,我師尊絕不會甘休的。”
魑離道:“我不碰你亦可,你脖子裡掛的什麼物件,給我看看。”
“這有什麼可看的?一塊破石頭而已。”
魑離上前,手中多了把扇子,並未觸碰薑仙凝,伸著頭用扇尖在薑仙凝脖頸中挑著。
薑仙凝直視著魑離伸過來的那張臉,微微的驚歎:“你倒是長的真是美呀,我是女人也妒忌你這張臉呢。若清師侄說我若著女裝便天下無雙,你竟然穿著男裝也能這樣美!”
魑離正挑著繩子準備拉出來,抬頭看見薑仙凝對視的雙眼,眼中滿是豔羨。魑離微微蹙眉,清淺一笑,“你可不要愛慕我,我不喜女人!”
“我才不喜歡你,我喜歡……”
話未畢,薑仙凝脖中的掛飾被挑了出來。瞬間魑離鳳目圓睜,一把把玉墜抓在手中,仔細瞧了瞧,又抬頭迅速一掃四周,也不顧什麼碰觸不碰觸,拉開薑仙凝脖領一把把玉墜塞了進去,小心的拍了拍,輕聲道:“此物千萬不能示人,切勿給外人看,切記!”
魑離說的慎重,薑仙凝滿臉疑惑,“你識得此物?”
魑離恢複了那張含笑的媚臉,坐回凳子上,“不識得。”
“你說的謊一點不高明,你不識得,為何要我把它藏起來?”
魑離依然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你若要命,就聽我的,日後自然揭曉。”然後又媚眼含羞的笑道,“你剛才說不喜歡我。然後喜歡誰?說來聽聽。”
“哼,沒想到魔族戰神清月君竟如此八卦。你管我喜歡誰?”
“我猜……”魑離湊近過來,魅惑的雙眼凝視著薑仙凝,一字一頓的說:“你,喜,歡,你,師尊!”
薑仙凝的臉驀的紅了起來,低垂了眼簾,輕聲說道:“你不要亂說。”
魑離坐正身姿,雙眉微蹙,“你喜你師尊也無妨,假若有一天,你發現你是魔族呢?假若你是魔族,你當如何自處?”
薑仙凝困惑了一會,道:“我怎麼會是魔族呢?明知我師尊逢魔必誅,我卻偏偏要做魔族嗎?”
魑離沉默一會,自言自語道,“世事非己所欲呀!”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等了一會,薑仙凝道:“魑離!”
魑離鳳眼微抬。
“他們對魔族的說話,不對!”
魑離笑道,“他們?對魔族有何說話?”
薑仙凝想了想,“魔族之人必有魔心,若遇魔族之人必誅,人人得而誅之!”
魑離冷笑道,“無妨,世間萬物,無非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即他人能得而誅之,便誅也無妨。若得而未能誅而反被其誅,也無怨,足矣!”語畢,抬手解了薑仙凝的靈脈。
薑仙凝活動下筋骨,道:“你是去救我們的吧?”雖是問句確是肯定的語氣,“你不要說,無妨。我自幼無父無母無人疼愛,師尊撿我回去,倍加愛護,隻有師尊懷裡,才是這世間最安全的地方。師尊說,人間異類皆為邪道,不得成仙,逢邪祟者必誅之。但如今,我卻覺得你並未害我,是個好人。”薑仙凝揉著麻木的手臂,心裡有些迷惘。
魑離笑了笑,“人間天道,即容我魔族,為何世間眾人卻不容?薑仙凝,你若為大道成仙,就不要管這許多,心中隻問道法即可。你若隻是凡人,便追求心中所欲。你若為我魔族,便隨心而動。世間萬物,都要看你心向所要如何。我雖不問道,但這些道法我卻是了悟的。你可懂?”
薑仙凝似懂非懂,心中更是惘然。
魑離起身,要帶薑仙凝看看他這清月宮洞府。薑仙凝本就是好奇之人,樂得到處看看,總比在這談道法好,平日裡師尊講道法,薑仙凝也是聽的頭痛欲裂。
魑離帶薑仙凝來到後庭,後庭一派繁花似錦。魑離道,“聽聞薑小仙喜愛培育奇花,你看看我這清月宮的花,可入得你眼?”
薑仙凝見到許多聞所未聞的奇花,恨不得全挖到自家庭院裡,各個摩挲著,愛不釋手。
兩人正聊各種奇花培育方法,突然一個報信的小魔跑了進來,“清月君,門外有位仙長來訪。”
魑離看看薑仙凝,吩咐小魔,“請上座,”然後轉頭對薑仙凝道,“你若喜他,便隨心動。你看,人家緊你緊的很呢。”
薑仙凝不解,魑離已經奔前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