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待此情成追憶!
漆黑夜幕中粼城也無一盞燈火,仿佛蟄伏在夜幕中的巨大魔物。黑色的大嘴靜靜等著獵物入內。如今這黑色的大嘴緊緊閉著,城牆上兩個排水孔洞,仿佛一雙黑色的眼睛,注視著來人。
刑嶽自牙縫中吸了口氣道:“這城到真正可怖,一絲生氣都沒有。也不知誰這樣有閒情雅致,給這粼城改個名字,還寫在城牆上。倒是名副其實——靈城,死靈之城。”
薑仙凝聽刑嶽如此說,便接道:“也許是城中魔物自己寫的呢。”
刑嶽瞥一眼薑仙凝:“薑仙凝,你可不要烏鴉嘴,這魔物要是都能習文斷字了,靈識這般高深,我們進去還不是羊入虎口。”
刑風道,“嶽兒,休要胡言亂語,找路進去。”
刑嶽偷偷朝薑仙凝使個眼色,便去找路了。薑仙凝也想打頭陣,瞧瞧裡麵情形,便對薑問曦道:“師尊,凝兒與三公子同去。”
薑問曦冷冷道:“不可!”
薑仙凝噘著嘴,見黑暗中刑嶽又朝自己擺擺手。便又扯扯師尊衣袖,“師尊,凝兒保證不唐突,況且,如需報個信跑個腿,三公子一人怕是不能周全,凝兒也好照應一聲。”
薑問曦見她又糾纏起來,便道:“如此,你便去吧,找到路即刻回來。”
薑仙凝施個禮道:“是,師尊放心。”
轉身去追刑嶽了。
刑嶽在前方不疾不徐的走著,薑仙凝在後麵嘮叨,“刑三少,你是不是自己害怕了才叫我一起來的,一個大男人膽子這樣小,若真的害怕,叫幾個小廝不就好了。況且,你走那麼快去做什麼,不細細的找門,你要走到哪裡去?”
邊說薑仙凝邊加快了腳步,想要追上刑嶽。誰知刑嶽也加快了腳步,仍然在前方,隻是疾行起來。
薑仙凝喊道:“你叫我來是要我追你的嗎?不停下來等……”
喊到一半,薑仙凝頓時一股涼意直衝發梢。胸中也擂起鼓來。
莫不是又掉進什麼陣中了,還是入了鬼打牆?前麵疾行之人不可能是刑嶽,刑嶽一定會同自己一起行走。若前麵之人不是刑嶽,那是從什麼時候變的呢?亦或是向我招手的人也不是刑嶽?
薑仙凝想的有些冒冷汗,待要原路退回。前麵一樣也站住的刑嶽,卻慢慢的,慢慢的轉過身來。
薑仙凝握著拳頭,手心儘是冷汗,心在嗓子裡跳個不停。竟真的是刑嶽的臉,轉了過來,臉上帶著陰邪的笑意。
真的麵對麵,薑仙凝反而鎮定了。如此說來,前麵鬼物不是幻覺,也不是陰陣所化,而是實實在在的鬼。
薑仙凝祭出凝仙,道:“大膽,前方鬼怪為何物,還不快快現身。捉弄本小仙,當心叫你魂飛魄散!”
對麵的鬼並不答話,而是幽幽的飄過來,伸出烏黑的長指甲,直奔薑仙凝麵門。
薑仙凝凝仙一挑,打開鬼魂的手,長指甲擦著麵頰而過。薑仙凝一轉身想拔出凝仙,手腕卻莫名被按住。抬頭,一張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對著自己微微陰笑。薑仙凝一抖凝仙,彈開鬼薑仙凝,鬼薑仙凝飄到一丈開外。薑仙凝又欲拔劍,手腕又被按住,抬頭又是鬼薑仙凝飄了回來。
薑仙凝心裡氣堵,怎得就躲不開個厲鬼。自懷中一摸,嗤陰符撚在手中。鬼薑仙凝再出現時,薑仙凝一張嗤陰符彈出,正中鬼薑仙凝眉心。鬼薑仙凝慘叫一聲,飛散開去。薑仙凝凝一凝神,左右查看,竟隻是一團烏黑,不見人影,刑嶽也不知在何方。
薑仙凝拎著劍喊了幾聲,不見人影。四周漆黑一片。提著劍走了幾步,仍舊是漆黑無邊際的黑色幕布。薑仙凝自懷中摸出信彈丸,用靈力打入夜空,珠璣花在空中綻開,薑仙凝心中踏實不少,便等待師尊到來好了。
誰知才如此想,北麵天空便也顯出珠璣花,倏地一瞬照亮了半邊天空。
薑仙凝心裡暗暗罵人:“這是什麼情況,求救還有搶先後的。看那個位置,若是救了他們再救我,恐怕我就在這林中魂飛魄散了。誰知那假薑仙凝什麼時間又回轉來。”
薑仙凝正在心中暗暗抱怨,前方影影綽綽走來一人,薑仙凝心中罵道,“真正是陰魂不散,要你看看本仙的手段,不打得你滿地找牙就算本仙輸了。”心中想著,邊從懷中掏出幾粒丹丸,夾在指縫中,見黑影飄飛已近,一粒爆裂丸打出,正擊中黑影,隻聽一聲慘叫,刑嶽的聲音喊到:“薑仙凝,彆打,是我!刑嶽——刑岑淩!”
薑仙凝並不信他,手抬在胸前,隨時準備再打顆丹丸出去。
刑嶽的臉果然出現在視線裡。薑仙凝向後退了退,保持著警惕。
刑嶽一手捂著肩頭一手伸向薑仙凝,“你快扶我一把,怎麼還躲遠了,你打傷我了。”一把未捉住又捉一把,“誒?你怎麼還跑呢?你是不是薑仙凝?怎麼沒有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