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問曦也不理他,隻拎著刑嶽禦風而行。
直飛的刑嶽口眼歪斜,鼻涕橫流,才來到北荒魔界山林入口。此地除了荒漠,便是一群光禿禿的黑山。黑山之後正是魔界。
此時兩人站在魔界群山之前,刑嶽道:“刑嶽還是第一次來魔族地界,竟如此荒涼。除了荒漠就是黑山。薑真人,我們是不是要殺進去?”
薑問曦見刑嶽這就要奔山坳的結界處殺去,便抬手攔了一下,道:“且勿造次。”
兩人在黑山之前站了一會,刑嶽道:“薑真人,魔族裡麵是什麼樣子?”
刑嶽本想等薑問曦解答,誰知薑問曦卻微微搖頭,道:“不知。”
刑嶽轉頭看向薑問曦:“真人竟也未去過魔域?”
薑問曦道:“百年來三界平和,並無需去魔域。”
刑嶽聽薑問曦如此說,便低了頭:“如此,裡麵什麼樣子也不知道,若是在我們宣武樓,隻要有陌生人入了城便會知曉,也不知道我們站在這裡,是不是裡麵魔族已經知曉了。”
薑問曦並未回答,隻是踱步向前走去。刑嶽也跟在薑問曦身後,向魔域結界走去。
兩人正要走到山隘處結界前之時,隻聽一個悅耳的聲音道:“兩位留步!”
兩人轉身,竟是魑離。
魑離走到兩人麵前,抬手作個揖道:“二位若要入城,且隨我來。”邊說邊自袖中拿出兩個珠子,道,“此物二位放在身上,可掩蓋體內金丹之靈氣。在魔域,可以沒有魔息,但切不能露出靈氣。否則即便是小魔們不找你們麻煩,魔域之內也會有魔雷相劈的。”
二人接過珠子放在身上。
刑嶽道:“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我們這樣進去,怕是救不了薑仙凝,還要把自己陷入困境了。隻是,清月君是如何得知薑仙凝落難於此的?”
魑離鳳眼微彎,道:“我剛好路過那片黑霧,見你們與巫師打鬥,留下看看熱鬨,便一路跟到此地來了。”
刑嶽假笑了幾聲,心裡想:“這魑離明顯在說假話,還真像薑仙凝說的,這假話說的一點都不高明。想來隻是隨意敷衍個答案,根本沒想說的高明。”
想完,刑嶽對魑離道:“清月君,可以進城了嗎?”
魑離看了看二人,又甩了兩個黑鬥篷丟給二人:“穿上,進去勿要多言多看,隻跟著我便好。我自然會救薑仙凝出來。若是做不到,便在城外等我。我一人亦可帶她出來。”
刑嶽接過鬥篷穿上,偷眼看看薑問曦,自己怎樣都是無所謂的,但薑問曦這百年仙師,一向高高在上,落不得凡塵,此時要他穿魔族黑袍還要假裝魑離手下。不知道真人會不會一掌打翻魑離,就如此衝進城裡。
刑嶽偷偷瞄著薑問曦,隻見薑問曦拿著黑鬥篷,在手裡看了一會,微微有些皺眉。刑嶽正要心叫‘不好’,誰知薑問曦手一抖,鬥篷隨風伸展,呼的飄落在薑問曦身上,薑問曦一抬手,便把帽兜罩在頭上,依然冷漠的道:“走吧。”
魑離見兩人都穿戴整齊,突然媚笑嫣然,道:“薑真人當真是仙在骨中呢,人道美人在骨不在皮,薑真人亦是仙風在骨呢。便是我魔族裝扮亦是風神迥異,飄然出塵。”
薑問曦並不理他。魑離依然滿麵春風,道:“二位請吧。”
三人行至結界前,魑離一抬手,結界的黑幕便如兩條分開的水簾,開了一扇門。
魔域,並不像刑嶽想像的一般,陰森晦暗,黑霧遮天。隻是沒有日光這一點,是貼近自己腦海中的印象,其餘完全如同普通集市一般,行人神色各異,小販高聲叫喊,購物者討價還價,亦有些醉漢在大喊大叫,酒館的小廝嫌棄的站在門口指指點點……這一切,除了山高雲厚,黑雲蔽日外,竟如人間普通集市一般無二。
三人低頭,疾步在集市中行走,偶爾有人認得魑離,道聲‘清月君’,微微施禮,便絲毫無其他異樣與稀奇。
刑嶽悄悄靠近魑離,悄聲道:“清月君,為何這魔域竟與人間無二?”
魑離的媚臉輕輕後轉,微微蹙眉,對著刑嶽,道:“為何要有二?”
刑嶽被問的答不出來,但心目中的魔族絕對不是如此,心目中的魔族難道不應該如同地獄般的存在嗎?難道不是應該一個路人也要在吃著血食,生肉嗎?就算不如此,但也萬萬不應該是如此一派歡顏,車來人往,一如人間的夜市。這似乎顛覆了刑嶽對魔族的認知。除卻震驚,卻不知如何用言語表達。
魑離看出刑嶽的困惑,柔柔的道:“魔族,隻是不同於人類的異族而已,也是爹生娘養,有血有肉。為何不能有如此愜意的生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