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殤說著輕輕搖了搖頭“唉,自己都時時忍受這奇寒之痛,每一寸肌膚都如刀割般時時感受著凍傷的撕裂。卻還惦念著你們。這種情懷真是令人感動至極呀。”
薑仙凝此時心如刀絞,若清師侄自丟失之日到如今想來已有月餘,竟然一直在此地受著這剝膚椎髓的酷刑,竟然心中還惦記著沒有繼續吹奏清寧訣。
薑仙凝眼前忽的模糊起來,隔著一層霧氣,薑仙凝轉頭看看師尊。師尊麵色甚是冷峻,眼中透著一絲狠戾之色。
隻一瞬,薑問曦便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輕哼一聲道“也罷,人各安天命。若清也罷,刑三公子也罷,阿水姑娘也罷。憑我一己之力若救得便救,若救不得也便隻是天命而已。凝兒也不必如此。”
薑仙凝知曉師尊是不願中了君夜殤奸計任憑其擺布。但心中如鈍刀銼肉般的疼痛卻難以隱藏。用力咽了咽淚水,薑仙凝輕輕叫了聲“師尊,凝兒謹遵師命。”後幾個字便隱在哽咽之中。
君夜殤滿意的看了看薑仙凝的表情,又轉頭對薑問曦道“薑真人,你枉為人間仙師,竟如此冷血。天道,哼!”君夜殤依舊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繼續道,“天道要薑真人剜了金丹救天下蒼生,因何卻是薑真人兄長代你剜了呢?想必也是天道之所然了?”
“君夜殤,你住口!”薑仙凝一聽君夜殤戳了師尊痛處,頓時心中怒起,一低頭奔君夜殤頂了過去。
君夜殤微微閃身,對著薑仙凝的後背拍了一掌,薑仙凝頓時爬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在麵前,一張臉又砸在自己剛噴的鮮血之上。
薑問曦低呼一聲‘凝兒’,抬腳才要上前。君夜殤便一腳踩在薑仙凝背後,把才要起身的薑仙凝又狠狠地踩在地上。
“薑真人,休要再動,也休想掙開那鎖鏈。我這鎖鏈比你縹緲的鎖魂絲隻在其上。”
君夜殤瞪著一雙鳳眼說完,便轉頭對身邊陌將軍道,“戲看夠了,帶他們去下麵吧。”說完便徑自轉身奔前麵台階走去了。
黑衣人把薑仙凝自地上拽起來,依舊拖著二人又下了一層。這一層依舊是一個石洞,裡麵遍布水潭,想必就是傳說中的佚城水牢。
君夜殤帶著眾人走到一片湖泊旁邊,湖中微藍的湖水微微流動,一個小島自湖中心拔地而出,似是能容得十幾個人大小。君夜殤拿出一樣東西揮了一下,便自水下緩緩露出一條獨木橋。
君夜殤提起氣,腳尖輕點飛身自獨木橋上踏過,站在小島之上,轉身對身後黑衣人吩咐道“帶他二人過來吧,薑真人可是要小心啊,這湖水若是掉進去,怕是連屍骨也找尋不到。”
黑衣人見君夜殤吩咐了,便在薑問曦二人身後一推,兩人被迫先後上了獨木橋,獨木橋上濕滑難走,如今二人身上縛著這鎖魂的鐵鏈,用不得真氣,隻好謹慎小心,慢慢行走。
還算是有驚無險,薑仙凝眼看便走到獨木橋儘頭,誰知身後黑衣人卻卻用力推了薑仙凝一把。薑仙凝腳下一滑便從獨木橋儘頭處掉了下去。
薑問曦心中一驚,向前疾跑幾步準備接住薑仙凝,但被鐵鏈縛著身體又用不得真氣,速度卻是極慢,眼看著薑仙凝便要掉落那湖水之中。薑仙凝看著師尊的臉自眼前滑過,一閉眼便等著蝕骨。誰知還未等到蝕骨的疼痛,便覺腰間一痛,不知被誰踢了一腳,竟歪了一歪摔在了湖中小島之上。
薑仙凝睜開眼,竟然看見君夜殤那一張慘白的臉。竟然是君夜殤救了自己?薑仙凝滿臉不可思議。
君夜殤微微撇了下嘴,嫌棄的抖了下前襟,退回小島中央。轉身對黑衣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兩個黑衣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道“主人,這……”
君夜殤突然睜大了鳳目,帶著幾絲沙啞對黑衣人道“怎麼?你是在質疑本王的能力?”
兩個黑衣人頓時跪倒在地,連聲道“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告退。”說完立刻起身提氣自獨木橋上退下去了。
此時小島上隻有君夜殤,薑問曦師徒二人。君夜殤見黑衣人都退下去了,便又揮了揮手收了獨木橋。獨木橋緩緩降道水麵之下,隨著湖麵波光輕輕搖曳。
君夜殤見獨木橋隱入了水麵,便抬一抬手,撤掉了薑問曦二人身上的鐵鏈。鐵鏈一落地,薑仙凝便飛身抬起一掌奔君夜殤打去。
君夜殤依舊掛著笑隻是此時卻笑得嫵媚並不陰森,微一閃身,便避開了薑仙凝的掌風,輕移兩步來到薑仙凝身側,一抬手又一掌拍在薑仙凝後背。但此一掌打的並不重,薑仙凝隻踉蹌著奔地麵而去。薑仙凝馬上摔到地麵之時,君夜殤竟一抬腳托了薑仙凝一下,薑仙凝竟輕輕的爬在地上,無一絲疼痛。
君夜殤依舊一腳踩在薑仙凝後背,對薑問曦道“薑真人還是休要動手,在此地打起來若是掉進湖中倒是不甚好。”
薑問曦輕輕呼一口氣,帶著幾分壓抑道“你要如何?”
君夜殤道“不如何,不是說了本王想與薑真人結交。此處隻有我三人,便坐下來談上一談,可好?”
薑問曦微微蹙了蹙眉“你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