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仙凝聽不明白,看見刑嶽在身後,便轉頭問刑嶽:“什麼是以‘花’為令?”
刑嶽道:“薑仙凝,你不是你仙山上最會作詩的小輩?怎得連行令都不懂?”
薑仙凝道:“我山上作詩,隻是隨性而發。很是隨意,幾言幾言,韻頭韻腳,也都沒這些規矩,做出來,可抒發情懷即可。”
刑嶽道:“如此說,這不是和人間打油詩一樣嘛,想說什麼說什麼,也不用押韻。”邊說邊碰碰身邊薑若清,“若清,如此看來,也未必就是我兩人被扔出去。你小師叔也有些危險呢。”
薑若清道:“不然,是你不知。”
薑仙凝道:“若是隻道便快說,講這許多廢話,當心詩還沒做,便被扔出去。”
刑嶽笑笑,道:“這道不怕,你也未必進得去,大家一起出去,不亦樂乎。”說完又笑了兩聲,便解釋道:“這令就是題目,就是以花為題作詩,詩中也要帶花字。”
薑仙凝點點頭,瞥一眼刑嶽,高聲道:“縹緲薑仙凝先作一首。”
紫藤公子道聲‘請’。
便聽薑仙凝朗聲道:“
清淺覺花意
深啜夢難尋
知交兩相伴
濯濯一浮生”
語必,隻聽紫藤公子道:“好詩,好一個‘知交兩相伴,濯濯一浮生’。仙師請進。”語必一條微微發光的小路出現在薑仙凝腳下。
薑仙凝回頭,對刑嶽笑笑,道:“刑三公子,多保重。仙凝就不久陪了。”
刑嶽此時還沉浸在薑仙凝的詩中,下巴鬆弛,還沒恢複。見薑仙凝揶揄他幾句,便踏著金光小路走了。瞪著眼睛,用手托上下頜,滿臉驚訝,轉頭看薑若清。
薑若清見刑嶽這副模樣,看著他,便自胸腔中哼笑了幾聲,聳聳肩。刑嶽了然的點點頭,又轉回去。心中隱隱有些跳動,‘這起點似乎有點高。’
正想著,隻聽濟雲仙姑道:“小仙也就作一首吧。
朝披一朵紅裳霓,
嬌若翩姍淚點滴
暗灑香沁鼻尖跳
饒是芬芳花自泥”
紫藤公子又道好詩,也請濟雲仙姑進去了。
刑嶽更加冒汗,頻頻看薑若清。薑若清此時倒也鎮定,回望刑嶽一眼,道:“若清先說,若是不好,也省的在此受罪。”
刑嶽覺得薑仙凝和濟雲仙姑的詩都是佳作,此時跟在她倆後麵,簡直自尋死路,伸手拉拉薑若清,叫他不要衝動。怎知薑若清卻自顧自作起詩來。
“美目俏兮顏如花……顏如花……,這……顏如花……”薑若清抓耳撓腮,好不容易想到一句,卻如何也想不出下麵要接些什麼。越是著急,越想不出,隻是臉上發燒,手心流汗。
刑嶽本聽著前一句還說得過去,以為薑若清也如薑仙凝一般,是深藏不露,誰知隻說了一句,便卡住了。眼見薑若清過不得關,刑嶽一著急,隨便接了一句,“隻是君子不愛她。”
說完,自顧自歪著頭,不看薑若清,到是剛好看到前麵長輩,似是俱都微微搖頭。
隻聽紫藤公子,輕輕咳了一聲,道:“這也算詩?”
刑嶽心中暗叫不好,薑若清定要怨恨自己了。
紫藤公子卻繼續道:“你來作,若做的好,便都進來,做不好兩人一起丟出去。”
刑嶽想想,如此也好,本來就是要同進退,如今隨便湊一首,應付一下,過便過了,不過也算有得交代,想到此,便道:“且飲花間一壺酒,偷得浮生半日閒!”語必,便閉上眼,任人魚肉。
稍稍靜默了一瞬,隻聽紫藤公子道:“好詩,真是好詩,真是一派愜意之態。好詩,好詩。你二人都進來吧。”
刑嶽正要上前,隻聽薑若清在身後道:“你竟也做得好詩。還說不懂。”
刑嶽尷尬的笑笑,滿臉自嘲,道:“嗬嗬,是呀,好詩,好詩,能不好嘛。怎得你沒聽過?你沒聽過也就罷了,那花妖還說愛詩,竟然也沒聽過這兩句。”
薑若清道:“如何說?”
刑嶽湊過來,悄悄道:“這詩都是前朝詩人作的,自是好詩,我拚了一拚而已,誰知這花妖竟沒聽過。蒙混過關,勿要張揚。”
薑若清頓時收聲,兩人皆不言語,走上金光小道入花圃裡去了。
青檀見師尊已入花圃,便急急道:“我和師妹作吧。我先來‘花間微酌醉意淺,不若清風共與眠’。”
接著橙竹也道:“世人隻道鮮花美,誰憐花謝與花飛。”
紫藤公子也道聲‘好’,放兩人入去了。
刑風看看刑川,轉身對薑問曦行了個禮道:“薑真人,刑風便先獻醜了。”
薑問曦微微點頭。
隻聽刑風道:“美豔孤芳清遠,月下花影嬌憨。”
刑川看看兄長,若有所思,輕歎一聲,也道:“花自美豔枝頭,禪心一瓣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