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就是好人有好報,田姑娘,你當日種下因,就有今日的果,這人呀,還是要多積德行善。”
“嘿,這老肖頭,你當誰都和你賣的那些種子一個樣,種啥得啥。”
“馬富才正頭娘子活著也沒少行善事,可才閉眼,她倆孩子過的是啥日子,咋不見有好報呢?”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見楊朝帶人砸了馬家店鋪,看不過眼馬富才為人的街坊就開始說他家的齷齪事。
肖掌櫃樂嗬嗬的捋了把胡子,“嗯,你個臭小子還不服,這現世報今兒不就來了嘛,馬富才的半輩子辛苦今兒可不就交代了。”
楊朝見這老婆子唾沫四濺的把話題扯開,又來個搖頭晃腦的老頭子加勁,更加讓人把話題都對準了他。
他卻又插不上話,本就是個急性子,讓他們一攪合,隻有急得跺腳的份。
楊朝總算明白,這王老婆子劈裡啪啦,那個肖老頭也是個話癆,再有一刻鐘,他也甭想去找人。
雙手抱起屈身給老婆子行禮作揖的求著,“王老嬸子,你老先彆說,讓我問問這田姑娘家在哪裡,行不?”
“哎喲,瞧楊家大侄子客氣的,你問,你問。”
活了大半輩子的王老婆子從來沒被人這樣高眼看過,高興的老眼都眯了起來。
這幾個人亂糟糟的說話,幾乎和吵架一般,田卿不知道該回哪個的話,腦袋也被他們吵吵的有些疼痛,眉頭再次蹙起,手也不禁摸向額頭。
察覺田卿神情怏怏的,佟玨擔憂的望著她,“卿丫頭,可是頭又痛了?咱這就回去。”
田卿感覺身子這會也有些乏力,點點頭,“嗯,我頭有些暈。”
一個時辰前還昏迷不醒,身子肯定虛弱,又站在這裡好久,能咬牙挺住也真是難為她了。
佟玨想著又暗暗的朝楊朝投去一個冰冷的眼神。
婁風費力的從人群裡擠了進來,“大公子,你要的東西,我都帶來了。”
把手裡的包裹遞給佟玨,婁風看到田卿臟兮兮的衣裳和蒼白疲倦的麵容,心就是一痛,“卿丫頭,你咋搞成這副模樣?是不是生病了?臉色也這麼難看,用不用我送你去醫館?”
哎,又來了個關心她的,說實話,這會她胸口憋悶的不想開口,可這是幫了她不少忙的婁風,又不能真的置之不理。
田卿勉強笑笑,“婁風舅舅,今兒早上坐的牛車翻了,我就成了這樣子。”
胳膊夾著包裹,佟玨用手攙扶著田卿,看著婁風緊張關切的眼神,就算田卿叫著舅舅,他心裡還是有些泛酸。
白了不識趣的婁風一眼,涼涼的吩咐著,“婁風,流雲鎮的大夫今兒隻怕要忙瘋了,你就彆去添亂了,卿丫頭有我照顧,你回鋪子裡忙吧。”
聽到佟玨要和田卿回家,楊朝匆忙安排楊申帶著人去接應那批糧食,他則帶著一個貼身的小廝懷安準備跟著佟玨他們去找倆外甥。
王婆子今兒得了楊朝好幾樣的禮物,看到他要去找馬家姐弟,自然要投桃報李的回報人家,
拎起一塊木板,朝圍攏的人群吆喝著,“散開,都散開,你們熱鬨也看了,還不散開,做人哪能這麼不識趣呢。”
馬富才的鋪子已經蕩然無存,柳氏母子的狼狽也看了個夠,聽到王老婆子的話,大夥都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
扶著田卿走到他的馬車旁,也沒見到佟立出來。
佟玨的臉黑了,這狗東西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去探個消息,卻無影無蹤。
壓下心裡的暗火,他若無其事的把包裹遞給田卿,溫聲開了口,“卿丫頭,我讓婁風給你拿了套衣裳,你在車裡換了,咱就回村。”
原本就是去鎮上鋪子買衣裳,遇到楊朝就把這事給忘到腦後,這佟玨倒是心細如發,田卿感激的和他道謝,拿著包裹上了馬車。
侯著田卿換好衣裳,佟玨等到田卿說可以走了,他又瞟了眼熱鬨依舊的流雲鎮街道,這才任命的坐上車轅,揮起鞭子趕著馬兒啟程。
“佟大公子,田姑娘,你們等等在下。”
楊朝騎著馬也趕了過來,後麵遠遠的跟著輛拉滿貨物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