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著臉吩咐,靳喬希把楊蓮抱上馬車。
巧兒哭哭啼啼的也要跟著去照顧她娘,田卿應下。
隱在人後的王秋鳳聽到那個孩子已經保不住,她神色莫名。
又在心裡思索是不是她操之過急,把事情給搞砸了。
田卿他們還沒離開,大奎兩口子和婁氏趕到。
聽到村裡婦人七嘴八舌的把王秋鳳逼楊蓮的話,田卿的火又被激起。
從身上拿出一張百兩的銀票,放在劉翠手裡,“翠嬸子,你去鎮上照顧楊蓮嬸子,銀錢不夠,我再送過去!”
然後把把劉翠推上馬車。
聽到村裡人看到她給了劉翠一百兩銀票,那些倒抽涼氣聲,田卿心裡很舒服,她就是要高調的給楊蓮撐腰,也讓那個王秋鳳看看,銀子不是隻有她王家有!
回頭就去衙門一趟,先把崔慶和那畜牲的職務給擼下來,看他兩口子還咋橫!
不過楊蓮做的事也不能拿到台麵上說,楊蓮已經去醫館館醫治。
田卿拉著婁氏先離開了薑春家的十分之地。
薑大奎手揮著,“大夥都散了,該忙啥忙啥去吧。”
如今薑大奎的威望可比薑常富要高,為了過上那令人眼熱的好日子,他們可不敢得罪大奎,眨眼間一哄而散。
王秋鳳看了會樹下的那攤醒目的血,收回目光,也和婢女紅兒離開了薑春家。
後晌申時。
靳喬希滿臉得色的回來。
白了他一眼,田卿問著他,“瞧你那一臉得意的模樣,路上撿金元寶了?”
“流雲鎮那個破鎮,會有金元寶,那可就稀罕得很,我今兒揍了個豬頭!”
“你不會是把崔慶和那畜牲給打了吧?”
聽說靳喬希揍了人,田卿有了興趣。
“嗯,今兒那死小子活該挨揍,他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楊蓮在計大夫醫館裡,風風火火的躥了過來,死活要把還在昏迷的楊蓮給帶回縣裡。”
靳喬希接過田卿遞給他的涼茶,灌了半碗,才接著往下說,“計大夫都攔不住,我一惱,上去揍了個他滿地開花!最後還是他家奴才把他背上了馬車!”
真是大快人心,田卿也有些興奮,“嗯,打的好,對這號沒人性的畜牲,就該打斷他的狗腿,讓他還誘騙良家婦人!”
高興了會,田卿又問起楊蓮的身子咋樣,得知性命勉強保住,但她傷了身子,往後也不會再有孩子。
田卿歎口氣,孩子橫豎已經有仨,能保住小命已經不錯了。
決定明兒去鎮上買東西時,再去醫館探望楊蓮。
躺在醫館的楊蓮到了天黑才醒過來。
劉翠端著碗米粥來喂她。
看到劉翠她就明白一定又是田卿救了她,“翠嫂子,我不想吃,田姑娘乾嘛要花銀子救我,我這爛命不值得她花銀子來救。”
看她眼眶裡帶著淚花,劉翠心裡也替她難過,“巧兒娘,為了你那仨丫頭,還有卿丫頭的善心,你也要勉強吃幾口。”
想到王秋鳳對她的嘲笑和羞辱,想到她做的醜事,給仨個丫頭帶來的傷害。
楊蓮慘白的臉因激動又泛起紅暈,“翠嫂子,我活著乾啥?哪裡還有臉去活啊!”
“說啥胡話呢,人常說螻蟻還貪生呢,彆說咱這還都年輕,你還有仨那麼小的丫頭,你真忍心死了,薑春再續娶個媳婦,然後去搓摩你的仨丫頭?”
心如死灰的楊蓮想到仨閨女,心再次被刀攪著的疼,她閉上了眼,眼角溢出淚珠,“翠嫂子,我已經這樣子,實在沒臉再活,我對不住她們姐妹幾個。”
一直蹲坐在她娘床畔的巧兒哭著喊著,“娘,我和妹妹不要你死,爹他不要你,我和妹妹們就跟著你過日子!”
母女連心,巧兒的話讓楊蓮心如油煎,她吸吸鼻子,“巧兒,娘真該死,你可不能說傻話,往後要帶好兩個妹妹,家裡的活要多做,彆惹你爹他生氣,你們也餓不到的。”
同為女人,心思善良的劉翠也不想看到楊蓮再次尋死,極力的用軟和的話語去勸她,“彆說傻話,你咋能沒臉活,人哪個還不做錯一回的,巧兒多懂事個丫頭,你就真舍得走那條絕路?”
“嫂子真心勸你,你要是不想和薑春再過日子,可以來田家做活,也能養你自己和仨孩子的。”
劉翠微微的笑著,“好了,這會咱說這事也早,好好的先把身子給養好,比啥都強。”
見楊蓮不想吃,劉翠端著粥碗和巧兒出了屋子,有些事也不是急著就能解決,讓她自己靜下心好好的想透徹。
楊蓮把眼睜開,茫然的望著屋頂,這兩個月的日子就像一場荒誕的夢,可她卻沉迷之中,讓自己走上了絕路。
仨個閨女也跟著丟人,往後還不知是啥苦日子在等著她們姐妹幾個。
痛悔和對孩子們的愧疚像條毒蛇纏在她脖子上,讓她喘不過來氣來。
不死又能如何,讓人背後指指點點的活著,還真不如死了的好,再也不用去想這些烏七八糟的醜事。
又想起和崔慶和相處的日子,她慘然一笑,自己還真是個賤人,咋經不起一個男人的花言巧語,落的這樣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田卿說的對,這樣的後果她確實是沒能力來承受的。
彆說薑春已經說過要攆她走的話,就是沒說,楊蓮也不想再和他過下去。
腦子裡胡思亂想,這會又想起劉翠說的話,要是不想和薑春再過日子,可以去田家做工。
要是在以前,是她做夢都不敢去想的好事,可如今也隻是在心裡感慨,田卿真是個爽利善良的好姑娘,怪不得能讓薑武和大奎兩家人都喜歡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