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棄他!
雲珠的身後事是怎麼處理的,柳文茵不清楚,隻是在陳景亭書房門口,聽見青柏提到了雲家。
起初,雲家人打算送新的姑娘進侯府,後來不知雲夫人跟他們說了什麼,雲家人打消了念頭。
“世子爺,他們肯定在憋著壞呢。”
陳景亭長指敲擊著桌麵,“看樣子,是想換個人押寶了。”
青柏納悶,“您是侯爺的獨子,他們還能有第二個選擇?”
話一出口,青柏自己都沉默了。
有些時候,血緣關係並沒有想象中的堅不可摧。
從旁支過繼個孩子當繼承人,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若是夫人吹枕邊風,侯爺做出荒唐決定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的心本來就是偏的。
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一門心思就放在了繼夫人身上!
青柏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隻盼著自家主子不要學侯爺,栽在了女人身上。
陳景亭看向門口,見柳文茵把茶點交給小廝,轉身去了對麵的書房。
銀心支開窗戶,那人就坐在他的視線裡,身上鍍著一圈柔光,本就姣好的麵容美得更加出塵,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陳景亭不知不覺走神了,直到小廝把茶點放在他麵前,他才回過神來。
暗罵自己沒出息,柳文茵什麼都沒做呢,就被她吸引了心神。
喝了杯茶,思緒徹底回籠了。
沒再糾結雲家的事情,轉而問道“談判談得如何?”
“馬場損失慘重,侯爺用這個理由讓朝廷撥銀子和糧草,姓謝的沒同意,說是陳家扣留朝廷命官犯了朝廷律法,看在幽州遭了難的份上,隻要陳家放人,他會給京城遞信,求皇上派人來幽州幫忙養馬,渡過這個難關。”
“他這算盤打得好,真要讓朝廷派人來,到底是幫忙養馬,還是接手馬場都是說不準的事。”
“侯爺沒同意,說是一碼歸一碼,糧草和銀錢隻能彌補馬場的損失,至於李大人私自替換新娘的事,侯爺說……隻要朝廷收回賜婚成命,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陳侯有造反的野心,但現在幽州還屬於朝廷管轄之下,皇上命令放人,他若不放,就和抗旨沒什麼區彆。
馬場出事,打亂了陳侯的計劃,這個時候也不敢提過分的要求。
隻要能拿到銀子和糧草,再把這門親事毀了,也算是彌補了幽州的損失。
隻是南下之事,又得推遲了。
“世子爺,姓謝的好像心動了,他說要向皇帝請示,一個月以後再給侯爺答複。”
青柏剛說完,就聽見了“哢嚓”一聲,竟是世子爺硬生生折斷了一支狼毫。
“本世子的人,是去是留,輪不到他們做主。”
陳景亭眼神犀利,薄唇緊抿,身上帶著風雨欲來的氣息。
半晌之後,道“找個機會,把牢裡的人都解決了。”
青柏大驚,“世子爺三思,那些人要是死了,朝廷肯定會趁機發難,到時候事情就棘手了。”
“這不就是侯爺想要的?我推他一把,他應該感激我。”
“可,可您也是陳家人,這把火同樣會燒到您身上。”
其實,他更想問為了世子妃,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陳景亭說“此舉是為我自己,若不這麼做,往後怕是難有爭權的機會了。”
“可是貿然行動,若是失敗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陳景亭不為所動,“勝敗是常事,遲早有這麼一天,早日塵埃落定,未嘗不是好事。”
見青柏還想再說,抬了抬手,語氣堅決道“下去準備吧。”
多說無益,青柏隻能領命行事。
書房裡隻剩陳景亭一人,身體往後一靠,姿態閒適,視線放遠,落在了柳文茵身上。
也不知她怕不怕?
真到生死關頭,願不願意和他同生共死?
自從來了幽州,柳文茵感知危險的能力蹭蹭上漲,察覺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不由得抬頭看向窗外。
四目相對之時,陳景亭心想管她願不願意,這輩子不管是生是死,柳文茵都得和他在一起!
生同裘,死同穴。
起身去往柳文茵的書房,在窗外站定,“乏了。”
柳文茵內心抓狂不已,隻能無奈地起身,跟他回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