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一過,傅清淺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不答反問“你喝酒了?”
沈葉白懶洋洋的說“是啊。要不是覺得有些累,你這個樣子,我可能想酒後亂性。”說話的時候,他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明顯的壞笑。
邪魅不羈的臭男人啊。
傅清淺白了他一眼。
沈葉白嘴角的笑意就更大了。他坐到沙發上,脫掉西裝外套,又把領帶扯下去,真的看出累了,他動作的時候眼眸慵懶的眯著。
傅清淺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放到茶幾上說“喝點兒水吧,然後去睡一覺。”
“謝謝。”沈葉白拿過杯子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說“過來。”
他伸出手來喚她。
傅清淺愣在那裡,不明白他的意圖。
看來真是分開的時間久了,情人間的操作都生疏了。
沈葉白說“過來讓我抱一會兒。”
傅清淺老臉又有點兒發紅。她走近兩步“你還是去睡一會兒吧。”
沈葉白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用力,直接將她帶到懷裡。
傅清淺失去重心,屁股直接砸到他的腿上。
沈葉白順勢圈住他,腦袋靠在她的胸口。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和酒味,外套脫下後味道不是特彆濃烈。
他的聲音嗡嗡的“放心吧,不會將你怎麼樣,昨晚太激烈了,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傅清淺的臉徹底燒了起來。
“看來你真的喝醉了。”
沈葉白靠著她說“是啊,喝醉了。很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了,久彆重逢,再好不過。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麵了的,簡直跟做夢一樣。”
傅清淺聽他這樣說,她心中也生出感慨。
她又何償不是。
“離開的時候最絕望了,坐在飛機上,四合的空間裡,喘氣都覺得困難,以為自己活不了了。當時真希望飛機出個什麼故障,墜落下去一了百了。”
傅清淺撫摸著他烏黑的發線說。
沈葉白憤慨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力道很大,疼得傅清淺吸冷氣。
“就這點兒出息嗎?少了我,你就不能活啦?以後不準有這樣的想法。不管怎麼樣,老天不收,就得好好的活著。再難過也是一時的。不是有句話說,這世界少了誰,地球都照樣轉動嗎。”
“那倒不假,隻是,這世界會失去它原有的色彩。”
“既然是它原有的,就不會失去,早晚還是會回來的。”
傅清淺說“好啦,說這麼沉重的話題做什麼。都過去了,以後我們又不會再分開了。”
沈葉白放開她,隻說“好了,我去睡一會兒,你要不要一起?”
傅清淺本來要睡的,但是,想到兩人一起,睡眠質量可能會不高。
她說“你去睡吧,我不困。”
沈葉白站起身說“好。”
他去臥室了。
傅清淺把空調的溫度調到最舒服的度數,讓他搭一條薄毯,然後關上門出來。
她直接走到陽台。
露天陽台,自然風迎麵吹來。夾雜著淡淡的花香,不冷不熱,隻是,麵皮上有些癢癢的。
秋季的陽光最孤寂也最熱烈了,尖銳,透徹,可是,灼熱程度遠不及夏天。
伴著秋思,極易撩撥人的心緒。讓人的心上蒙上一股淡淡的哀愁。
傅清淺已經戒煙很久了,這會兒還是忍不住點燃一支。
煙氣被風倒吹進鼻息,便不適的咳了起來,又被她連忙掐滅了。
她指掌中攥著揉碎的煙絲,回想小區外麵和林景笙的對話。
腦子裡不停的想,沈葉白怎麼了?
按理說,沒有激烈的情緒是好的,心理病患最怕情緒失控。
但他又實在太平靜理智了,不由讓傅清淺感覺不安。
至於是哪種擔憂,又說不清道不明的。
隻是心裡亂極了,平靜下來反倒像一鍋沸水似的。
傅清淺忽然生出一種衝動,想衝進臥室緊緊的和他擁抱在一起,或者聚精會神的看著他的睡顏。太依戀他了,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不能失去,不想失去,一種莫明的留戀充斥心房。以前從未有過,就是這次再回來,和他重新粘合在一起之後,一切感情都變得灼熱起來。
或許是經曆了生死的緣故,知道失而複得有多不容易。也或許是害怕即將失去,無法割舍,所以,潛意識中總要緊緊抓住。
如果是前者還好,知道複合不易,兩人都會倍加珍惜,感情也能曆久彌堅。
最怕的是後者,無論如何不能再失去了。生命裡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惟獨這個自己最貪戀的,哪怕失去生命,也不想失去。
傅清淺抑製自己的衝動,卻一時間痛苦得心臟抽搐。
心裡亂糟糟的,仿佛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敢再站在這裡胡思亂想下去了,傅清淺轉身回客廳,想了一下,悄悄去臥室拿上可以出門的衣服。
果然,沈葉白已經睡實了,縮在被子裡,呼吸清淺。
傅清淺不想驚動他,拿上衣服折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走到床邊看了他一會兒。
沈葉白五官生得驚豔立體,精致的程度真是女人都不及。安靜睡著的時候,像一幅電腦合成的立體畫,再完美不過,竟不似真的。
傅清淺想伸手觸摸,觸碰每一條精湛的線條,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最後她管控住了自己的手,收回來轉身出了臥室。
在客廳快速換好衣服之後,傅清淺拿上錢包下樓。
小區外麵就有超市,生鮮蔬菜齊全。
傅清淺每天隻是簡單的下來買一些菜,自己吃東西,提不起以前大動乾戈的心氣,都是簡單的做兩樣,能填飽肚子就好。
今天她想做一頓豐富的晚餐。
江方喻進來的時候,江語然正在給一個顧客推薦適合的葡萄酒。
她握著一瓶詳細講解,眼風瞟到江方喻進來,轉過頭來,無聲示意他先到一邊坐下。
這邊結束後,顧客拿上酒讓服務生去結賬了。
江語然走過來“你今天怎麼這麼閒?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方喻不滿說“沒事就不能過來嗎?昨晚如果不是我,你就醉死在這裡了,有點兒良心吧。”
提到昨晚,江語然有一點兒慌。昨晚她喝多了,不知道有沒有胡言亂語。
正想著,江方喻忽然問她“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昨晚說過什麼?”
江語然警覺的望了過來“我昨晚說了什麼?”
“你說沈葉白有病,很嚴重的病症,他離開傅清淺也是因為這個。”
江語然神色突變,馬上緊張的轉首四周,看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談話。她瞪了自己哥哥一眼“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