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四周後，眼睛哪怕極力掩飾，但渾身的肉須，依舊止不住地瘋狂顫抖。
它眼裡甚至有淚水流了出來。
這是激動的淚、這是興奮的淚。
眼睛看了散修一眼，眼裡閃過極儘深刻的怨毒。
它縱身一跳，躍上散修的腦袋。
它整個的身體像水一樣，緩緩融了進去。
散修的雙眼，猛地睜開。
右眼，冷靜如冰。
左眼，眼瞳卻像兔子一樣到處亂竄。
散修開口，聲音忽然變得縹緲恍惚。
就像是風中吹過的落葉。
他興奮地說道：“啊啊，五百年了，我終於能說話啦。啊啊啊，四百年了，我終於擺脫了你，你這個……”
他破口大罵，言語之惡毒，比之凡俗鄉下的老太婆，更要狠厲十分。
右眼一直冷靜如冰，由著他罵。
滔滔不絕地罵了足足一個時辰，那縹緲的聲音才停下。
然後，散修左眼那，現出一道陰影。陰影形如眼睛。眼睛伸出肉須，猙獰地向右眼撲去。
散修再次開口，聲音雌雄莫辨：“你敢！”
那縹緲的聲音笑道：“我為什麼不敢？你不過是他萬千分魂之一，滅了你，他能拿我怎樣？難道他會因為你，而壞了他的大事？”
雌雄莫辨的聲音冷冷說道：“你等著。”
縹緲的聲音張狂地說道：“我就等著。你我已融入一體，殺了我，就是殺了你。你能奈我何？哈哈，你能奈我何？”
癲狂的笑聲中，陰影撲了上去。
右眼，眼裡現出痛苦之色。
但沒有掙紮。
很快，右眼的眼瞳也像兔子一樣亂竄。
同一張臉上，左右雙眼，兩隻眼瞳，跳起了一曲舞。
舞姿詭異，帶著莫名的美感！
舞夠了，兩隻眼睛一起看向那人所在的方向。
那縹緲的聲音怪笑道：“嘖嘖，不愧是‘人族第一天驕’啊。當真是天賦絕倫、資質無雙！啊，本魔好喜歡！”
“來吧，來吧，投入本魔的懷抱，和本魔融為一體吧。本魔發誓，會好好地寵愛你。”
“哈哈、嗬嗬、桀桀桀！”
笑聲漸漸停歇。
散修醒了過來。他奇道：“咦，怎麼又睡著了？”
他凝神感知了一下，大喜：“我的修為又暴漲了一截。這莫名其妙得來的大夢神功真的是厲害，睡夢中練功，一覺醒來功力大增。有此神功在，不出百年，我必成就仙人！”
散修高興的手舞足蹈：“吾生道途有望，道途有望啊！”
一個月後。
九天渡在空中一掠而過。
艙房裡，千純盤膝而坐，看著窗外的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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