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兄妹倆正好出生於59年臘八,按照這時間推算,她母親當初懷著他們一對雙胞胎是何等艱險。
難怪他們與屯裡人不同,出生在縣醫院,也難怪她爹會身無分文,否則以她爹的精明不會養的倆孩子皮包骨。
很快,外屋飄散著飯菜的香味,屋內幾個孩子的小肚子肚子開始發出咕嚕咕嚕聲響,饞的個個心不在蔫,趴到窗框望向院外。
關平安也急,不是餓得慌,而是盼著她爹早點回來,天色越來越黑,也不知他所謂的老地方在哪?
土灶上的一口大鐵鍋熬著糊塗粥,鍋的周圍貼了一大圈子黃燦燦的大餅子,鍋上麵放了一個箅子,在箅子上蒸了一大碗雞蛋羹。
另一口鍋內,葉小鳳拿著刷子刷鍋,用水瓢舀乾淨溫水,拿了一塊抹布擦乾淨鍋底殘餘的水跡。
不等燒火的葉秀荷阻止,隻見她飛快地往用筷子點了點兩滴油,抓起旁邊的菜籃子的野菜就往鍋裡扔。
頓時野菜上還有未瀝乾的水在鍋裡與鍋底的油滋滋炸響。
灶台是燒柴火的,特彆容易嗆煙,葉秀荷一邊燒著火一邊拉著風匣,“咋放了這麼多油?”
“多啥呀。也就是年前熬的豬油用完了,要不然那個更香。過兩天讓大中去隔壁屯裡換點,甭擔心,我心裡有數。”
葉秀荷羨慕地瞥了她一眼。
自己當家作主就是好,想怎麼來就怎麼來。這要是她分家了剛才那頭野豬她就能熬出很多油。
炸出來的油渣子撒點白糖,她倆個孩子最喜歡吃。要是再奢侈點包個餃子,燉個紅燒肉……
葉秀荷連忙甩甩頭,偷偷咽下口腔內的口水,眼神擔憂地瞟向敞開著的大門,也不知孩子爹有沒有遇上人?
“爹,爹,我爹回來了。”
“娘,我爹和三叔回來了……”
“吃飯嘍……”
聽到裡屋孩子們歡呼聲,葉小鳳連忙高喊,“兔崽子們,彆蹦了,回頭炕要是再塌了,看我不揍你們!”
葉秀荷聽到孩子們喊著男人回來,正心裡一鬆,又聽堂姐這麼一說,想起一件趣事,頓時輕笑出聲。
“笑啥?上回的炕就是倆臭小子蹦塌,少聽那些娘們胡說八道。”
“是!是!是!”葉秀荷才不跟她辯論,打趣道,“一定不是你們兩口子鬨過頭給玩塌了的。”
去年也是這個時候,馬振中家的炕就塌了,結果惹得屯裡的老少爺們和老娘們常常拿這事開玩笑。
往常也不是沒有誰家的炕,偶爾也被家裡的大小孩子們一高興給蹦躂塌了,但誰讓那家的大人會追著小孩揍。
而馬振中兩口子呢,不知是心虛還是舍不得下手揍孩子,總之,他們的炕塌了,重新砌炕盤炕時就沒讓人少笑話。
葉小鳳也不惱火,遺傳了葉家人的直性子,尤其她的嘴皮子特利索,往往尋她開心的反而被她逗得滿臉通紅。
同是葉家堡的閨女,都是心直口快,可葉秀荷就屬於比較話少,不喜歡瞎叨叨,一言不合就開架。
而葉小鳳除了長相稍遜色於她,為人處世就圓滑很多,婆媳、妯娌、鄰裡之間更是麵麵俱到。
這不,前幾年隊裡選舉婦女主任就差點選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