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道上,前麵帶路的一條大狼狗撒歡似兒的一會兒往前跑著,一會兒又倒回來,惹得它背上的小鬆鼠吱吱吱的叫著。
後麵一對小孩兒擼著袖子,雄赳赳氣昂昂地,一左一右推著一輛小推車去往場院的路上,他們的屁股後麵則是一連串的大小孩們。
身為關平安的小夥伴,梁誌紅可算逮著機會,小嘴兒開始扒拉扒拉地宣揚起自己小姐妹有多能乾!
“老多的豬草,一準有四個工分。”
“嘁,又不是你的,你瞎掰乎啥呀。天佑,我跟你說,上麵的草真能賣給收購站,我爺爺就挖了好多。”
“狗蛋羞羞,又開始騙人!”
“放你娘的狗屁!一般人我都不稀罕告訴他呢。我爺爺就賣給收購站,比我奶去換雞蛋還值錢。”
“真沒騙人?”
“騙你乾啥?不信你去我家問我爺奶。”
梁誌紅見小夥伴們全開始圍著馬大夫家的小孫子,頓時不樂意,厲害啥呀,這些草可都是自己好姐妹的。
“你會被你爺奶給揍死的。你爺才不樂意給咱們看呢,看了你就沒糖吃,沒罐頭吃,啥啥都沒。”
“那是我爺爺怕你們不懂胡來,吃錯藥會吃死人的。”
“哈哈……狗蛋,咱不理她,小丫頭片子懂個屁。”
旁邊一位吸著鼻涕的五六歲的小男孩連忙說道,“大哥,你彆欺負小紅,她大哥會揍我的。”
“軍子敢湊你,哥削死他。”
“可你打不過他。”
“去!去!去!一邊呆著。”
這對小哥倆的交談聲頓時惹得小夥伴們哄然大笑。
“笑啥?找削是吧?”
推著推車的關平安從來沒感受過如此喧鬨的氣氛,你一言我一句的童言稚語總是逗得開懷大笑。
除了缺少錦衣玉食,屯裡的日子確實不錯。
一到場院大門口,梁誌紅亮起了她的小嗓子,“三爺爺,安安又打了好多豬草哦,你快來稱重。”
差不多整個屯子的屁點大毛小孩們聚在一塊,這麼大的動靜彆說馬三爺早就聽到,就連地頭的關有壽都已得知。
挑著農肥,他路過馬隊長身邊時,隻見他朝自己豎起大拇指,“倆孩子教得好!”
關有壽有苦難言,他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是孩子自個懂事,”
馬隊長看著說完匆匆挑著農肥離開的關有壽失笑地搖搖頭。隊裡不是沒人閒言閒語說這小子也太寵倆孩子了,尤其小丫頭啥的。
人家當老子的不寵著自己閨女還能寵你家閨女不成?那小丫頭不止膽兒大,遇上個人就會笑眯眯地打招呼,彆說這當親老子,就是自己見了也喜歡。
馬慶國下意識地眯眼看向另一邊低頭除草的關大爺,暗自搖了搖頭。虧哦,虧大發哦,要是自己,死也要跟著老三過。
什麼狗屁的麵子,能抵不上人老了身邊有個孝順兒子?老大懶,老二憨,老四又是個花架子。
上回鬨騰的什麼城裡工作,最近很久都沒見杜鵑那丫頭回娘家顯擺嘞。年輕人呀就是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