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真還惦記著上個男人,偷了孩子?
應該不會。
可為何人家上門能理直氣壯?
唉……
七年前的臘八?
劉明生再次努力回想自家親朋好友中誰家有收養過小丫頭,可他再努力去回憶,卻發現還是一切徒勞。
衝個澡的葉秀娟終於開了那扇木門,瞥了眼坐著椅子上的丈夫,她蹙了蹙眉,用力咳嗽一聲。
“我現在回趟娘家。”
劉明生抬頭突然一怔,震驚地看著媳婦的腦袋難怪一改習慣用頭巾。
“瞅啥!”葉秀娟惱羞成怒地瞪著他,“對,你猜對了,就是那小賤人動的手。臨走了她還擺我一道。”
劉明生看著她無語片刻,“你就想這樣回娘家?”不是他看不起人,擺出這副慘樣就能讓葉家人對抗?
就山溝溝的平民百姓,彆說打過鬼子有功勞,真會笑話死人的,他二大爺還是斷了腿的老退伍兵呢。
葉秀娟轉開了視線,“嗯,回去剛好修頭發。”
劉明生緩緩點頭,“也行,那你去吧。在城裡被人瞅見影響不好。”
說完,他張了張嘴,有心問一句到底有沒有偷了人家孩子?可看著她撇開的腦袋,突然的,劉明生不想再提這個話題。
“那我先去上班。”
“我晚上可能不回來。”
“行。”
“你不問問我癢不癢?”
“我快遲到了,缺了啥你自個買。”
葉秀娟失神地望著劉明生匆匆忙忙而走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突然“嘶”的一聲,一抹手上全是血。
血紅血紅的。
猶如那一年她取下一大塊紗布的鮮紅,紅得她淚流滿麵,紅得她跟著心裡一揪一揪的發疼。
男人全特麼的不是東西!
“五叔!……嗚嗚……你在不在家?你大侄女沒法活了……五叔!……嗚嗚……五嬸!……”
一聲嚎哭驚得正在納鞋底的葉大娘一陣戳到手,血珠子裡麵冒出;也驚得炕上正迷瞪的葉五爺立馬彈起。
葉五爺驚疑地看向老伴,又立馬挪了挪望向窗口,語氣遲緩地問道,“是大丫頭?是秀娟那丫頭?”
葉大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將納了一半的鞋底連同針線放到針線笸籮內,一隻手擠壓著另一隻手的手指頭站了起身。
短短時間,她剛一出房門口,還沒來得及放下門簾,包著頭巾的葉秀娟已經朝她迎麵衝來。
“這是咋啦?”葉大娘說著,側身往旁邊一避,“快要當奶奶的人了,快彆哭,你五叔就在裡頭。”
不等她說完,葉秀娟已經跑進裡屋,伸手把自己腦袋上的頭巾一拽落,看著炕上的葉五爺,“五叔~”
葉五爺震驚地看著麵目全非的大侄女,“咋回事?”
“五叔,我要夏連翹那個小賤人不得好死!”
隨後進屋的葉大娘聞言腳步一滯,皺了皺眉。老太太移步到對麵北炕入座,一聲不吭地緊盯著老伴。
“好好說話。到底是咋回事,人家不是已經回去了?”
“這幾天被那賤人纏得我差點奔潰,好不容易人走了。昨晚一天黑,我早早吃了飯回房休息。”
“可早上我醒來卻在城郊那個亂葬崗。你瞅瞅我臉上,我胳膊上。”葉秀娟指了指自己的臉又伸出一雙胳膊。
“還有我的頭發,半個腦袋都禿了……一定是夏連翹留了後手報複我,她就怕你跟薑家聯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