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曆24年1月,這一年冬天,氣候有些反常:似乎是延續了上半年的旱災,隻打霜而沒有落雪,是乾冬和乾春的預兆。
樹木如水墨在紙上寥寥幾筆,無綠葉之點綴,寒風吹的刺骨,冷的樹皮皸裂。碧泉灣那窪泉水,也結上了一層硬殼,剛流出沒兩米,便僵直地躺在那裡,失去了往時叮咚流淌的氣息。
此時,宿嶺與卓鯉縣焦灼交戰了近三個月。
卓鯉縣金塘鎮。
城門破碎,有火爆符殘留下的痕跡。
一些灰頭土臉、瘦骨嶙峋的穿著單薄的鎮民噤若寒蟬,小心翼翼地從破敗的房舍中露出頭,看著殺氣凜然,臉色肅穆的宿軍。
“一群好年輕的麵孔,不過和我孫一般的年紀,卻瀝血殺敵,恐怖無比!!”
“那人頭上長了一雙兔耳,是什麼妖怪!”
有人竊竊私語,聲音很小,但兔石的耳朵很靈,這些議論躲不過他得耳朵。
他已不像以前那邊脆弱,但聽到這種聲音,還是有點小難過,長耳微微耷拉下來。
胡漣看了一眼兔石,沒有冒昧地去安慰,而是轉移話題道,“我們要把所有藏在普通百姓的卓軍找出來,以絕後患!”
兔石果然無心傷感,點點頭,“為了縣主大人的皇圖霸業!!”
宿嶺縣昨天剛占領金塘鎮,宿軍順利紮營了進來。
寒冬很苦,將士們瘦了一圈,臉頰微微凹陷下去,身上的一層棉也不能完全驅散寒氣,很多時候,都是靠著強烈的意誌拔刀殺敵。
“都待在家裡,若有暴亂者,斬立決!”宿軍佩刀巡邏,震懾宵小。
平民百姓被這麼一吼,身軀顫抖,立馬縮在屋舍中不敢動彈。
主將營這邊。
士兵們收集了一些木柴微弱的燒著,明明滅滅的橙光映入田竟的眼底,這位宿嶺元老身上添了新傷,最明顯的就是嘴角的一道疤痕。
若是那敵將的刀再往下一點,就是足以致命的脖頸了!
而這隻是露出來的傷,田竟身軀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早就數不清了。
好在漢子不愛美,田竟反而覺得疤痕是象征勇猛的勳章。
“恭喜田將軍,臨危突破到煉靈五重境,不多時,定會成為那玄骨之境的強者。”田竟下官陳吉抱拳帶笑祝賀。
“煉靈五重境又如何,還不是壓不住那何匹夫?”
何先光是卓鯉縣的第三大將,修為直逼玄骨境,這次田竟是和軍中的三位煉靈境一起,才牽製住了何先光。
論裝備,卓鯉縣比不上宿嶺縣,天寒地凍,宿軍有從茗霄進口的棉襖,旱災期間,他軍糧食緊缺。
卓軍饑寒交加,才讓宿嶺縣連占了兩個鎮子。
那副將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田竟似乎看出了他的糾結,沒有不甘隻有欣慰笑了笑,“將來宿嶺還是年輕人的天下。”
“宿嶺天才輩出,我甚是欣慰。如武舉魁首的周豹,伴在縣主大人身邊,年紀輕輕就已經玄骨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