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他收拾起桌麵的碗筷,將之都放入了籮筐之中。
而他每一個動作,都艱難無比,似是被一根根無形的細線,拉扯著。
收拾完了,他用扁擔,擔著兩隻盛滿了碗筷和骨頭的籮筐,離開了彆院。
這彆院與最近的炊事處,來回一趟有十裡左右。
不過對於蔣漢義,算得上是輕車熟路。
炊事處的外門弟子,忙碌的還在忙碌,而有兩個上了輩分的,則是坐在桌旁吃著大肉,高談闊論。
但這,都與蔣漢義無關。
他們也自動忽視了蔣漢義的存在。
頻繁來往於炊事處的外門弟子,也就是這麼回事。
放下擔子。
蔣漢義就離開了炊事處,這沒什麼好待的,哪怕他還是饑腸轆轆,但他不是沒試過叫炊事處的外門弟子賞一口吃的。
而這一晚,是洪樂杉最意氣風發的一晚。
也是他唯一的一次,最肆無忌憚的一晚。
明月高懸。
夜露讓他感到了幾分涼意。
口也渴。
他搖搖晃晃地爬起,卻在下一刻,被突然闖入的一道人影嚇了一大跳。
“誰!”
“嗎的,是你這廢物”
定睛一看,看見是一臉驚慌失措的蔣漢義,洪樂杉就心下一鬆。
他走到大橋凳坐下,望著蔣漢義,冷笑的道,“給我打一勺水,解解渴!”
“是是!”
剛從炊事處回來的蔣漢義,也沒想到碰上了剛醒來的洪樂杉。
他慌忙答應一聲,趕緊的就小跑近井旁,打了一桶水,又舀了一勺,端了上來。
洪樂杉接過,咕嚕嚕地灌了好幾口。
緩解了喉嚨的乾燒感,忽然發現蔣漢義還不知所措地盯著自己猛瞅。
“我艸!滾去給我拿一套換洗的衣服過來!”
這一聲低喝之下,蔣漢義就像隻受驚的兔子,連蹦帶跑地衝向了洪樂杉的排房。
洪樂杉嘿嘿一笑,放下水勺走向了水井。
他倒是沒有打水洗澡,而是坐在井旁,得意洋洋地輕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陸羽今日的態度,實在是耐人尋味,而這在洪樂杉看來,卻是大有拋橄欖枝的意思。
一想到他恐怕即將要一步登天,就不禁一陣飄飄然。
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蔣漢義拿著一套衣服,小跑著出了來,並且將衣服掛在了澡房處。
正想要退下,洪樂杉卻又喝道,“過來,給你大師兄搓搓背!”
無奈,蔣漢義隻得走過來,打了一桶水,拿著毛巾,幫洪樂杉搓起了背。
這種事他往常沒少乾。
以前是洪成誌,現在是洪樂杉,隻不過是換了人,沒什麼太大差彆。
“就是這樣,再用點力!”洪樂杉微眯著眼享受,不忘催促的道。
熟知蔣漢義用力過重,洪樂杉頓時火冒三丈,回過頭就是一腳,“嗎的!你想搓爛我這層皮?”
蔣漢義捂著肚子,雙膝跪地,眼中的痛苦,滲出了一縷凶光。
“哼!給我衝水!”
頓喝一句,洪樂杉轉身,雙手叉腰,麵向水井。
自從洪成誌消失以後,他非常享受這種頤氣指使,君臨天下的感覺。
得到指令,蔣漢義咬咬牙,爬過去,伸手拿起了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