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渾噩,也聽出了大長老的言外之意。
“這事,我已決定了。”大長老瞥了張宏圖一眼,歎道,“這,也是我和掌門的共同決定。”
“於賀,你犯下天大之錯,已不適合再留在神刀門,而你將功補過,贈予神刀門一刀刀意,功過相抵,我們決意不再追究。但是神刀門,也再容不下你。”
於賀的臉上,還是掛著那一抹濃濃的難以置信。
他根本就沒想過,為何就造成了這種結果。
為什麼?
他不是說,有意以授予這一刀刀意作為條件,然後趁此居功,再以一個領頭人的身份,恢複到昔日的榮光。
是的,明麵上他現在是這麼做的沒錯。
但他沒有這麼想。
就更不會想,以這種方式奪取神刀門大權,或是圖謀掌門之位。
而他,也是不得不這麼做。
否則那個授予自己刀意的年輕人
“噗通”一聲,於賀就這麼跪倒在地。
卻沒有等他開口說話。
張宏圖的臉色,霍然就陰沉下來。
“於賀,差不多就好了!”他沉聲說道。
於賀則是慘然地道,“掌門,如果我鬥膽說一句,我不能走呢?”
“狂妄!”大長老亦是出言嗬斥。
“於賀,不要以為你恢複修為,就能在我們麵前胡攪蠻纏!”張宏圖陰鸞地望著於賀,說道,“彆忘了,大長老是進神之境,再加上我,難道還不是你的一力之敵?”
如果說張宏圖的上一句話,是張宏圖對於賀的警告,那麼下一句話,就等於是直接撕破了臉。
他的話中之意,並不深奧難懂。
自覺一點,那麼雙方還有台階可下;若是要兵戎相見,那他也無懼。
話,說儘了。
再說下去,也沒有了意思。
或許這麼說,若是於賀再度開口哀求,張宏圖與大長老,絕對會不留情麵,直接動手。
他們流露的冷漠,足以表明了這一切已不可挽回。
於賀此刻的眼神,充滿了絕望。
隻是,好像
他無言以對。
說到底,終須是犯下大錯在前,而錯了就是錯了,所以無論他再之後做什麼。
他沒有要求他人原諒的資格。
默然了一陣,正當張宏圖又皺起眉頭之時。
於賀有了反應。
他巍巍顫顫地站起。
儘管他很努力地挺了挺胸膛,卻還是無法讓他佝僂的身軀高大兩分。
加上左肩缺失的斷臂,一看就使人心生某種難言的落魄。
“既然如此,我走”
於賀抬頭,露出淒苦一笑,便轉身要走。
此地容不下他,不走也是遭人嫌。
他堅持要留下來,自是有他必須留下的理由。
不再堅持,也有不堅持的原因。
於情,於理。
他是犯下了大錯。
可是,他也授予了神刀門一刀刀意。
他沒有將功補過的心態,但他所做出的補償,若是計較起來,絕對是剩之有餘。
一個下九流門派,在折損了二十餘數金丹為代價,獲得了一個通天機緣。
值,還是不值?
值。
起碼他覺得非常的值。
再有,他該還的,也還了。
除了一刀刀意,還有他之前的一身修為。
昔日的於賀,神刀門的二長老,已經在半個月前死了。
也與神刀門再無瓜葛,這是事實。
突然。
張宏圖冷道,“於賀,把師祖的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