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社會裡,事物的運行規則永遠遵循著一個樸實的底層邏輯。
關係。
無論是陽春白雪還是下裡巴人,高貴和貧賤。
人與人之間全都靠著一條條看不見的關係線維係著。
對於某些人來說,能搭上一條向上的線,就能改變很多事情。
比如,一個來自刺桐城的底層菜場攤主能找到全國聞名的警界預言家.
飛機一降落,剛出西莞機場。
薑瀚文就看到了幾個再熟悉不過的臉。
老丁那滿臉褶子的老臉,身穿警服的一對金童玉女,朱治鬆和邵雪。
還有梁隊和幾個熟悉的民警。
這個陣容明擺著是來接機加接風洗塵的。
不過薑瀚文一出大門就聞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除了老丁之外的其他人都很正常,除了老丁,一臉九十分的空姐笑。
這笑臉在他那老臉上怎麼都覺得彆扭。
薑瀚文推著行李箱走到朱治鬆和邵雪還有刑警大隊梁隊麵前,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寒暄幾句,很是熟絡。
最後薑瀚文才推著箱子轉到老丁麵前。
“老丁!你丫能不能彆笑了,我這剛吃了飛機餐,本來就要吐了,你還惡心我,有事就說行不。”
薑瀚文實在是扛不住老丁這空姐笑了,再看兩眼晚上非得做噩夢。
你看,人跟人差距就這麼大。
趙西來想找薑瀚文幫忙,上來就擺明了請伱幫忙,主打的就是態度誠懇,條件儘管開,能辦的堅決辦,絕不含糊。
老丁這老狐狸,按照他那寶貝徒弟朱治鬆的話說。
叫一輩子不求人,雖然精明得跟老狐狸似得,但性子裡其實又倔強的要死,從來不肯拉下臉求人辦事,乾點事情非得算計得山路十八彎,把人算得明明白白,最後讓人來求他。
能讓他擺出這幅模樣,鐵定是遇上麻煩了。
“薑顧問,這次是給你接風洗塵,地方是我徒弟挑的,你的老根據地,莞香樓,飯菜已經備好了,咱們先去吃飯。”
老丁看薑瀚文一臉嫌棄,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伸手搓了搓臉,把僵硬的臉部肌肉活動活動。
他確實是不想求薑瀚文,自己堂堂西莞市警局局長,事情擺不平還得求人。
確實是說不出口。
“走吧,吃飯先。”
薑瀚文也不多說,擺擺手。
一行人上了車,浩浩蕩蕩朝莞香樓開去。
看著熟悉的牌匾,熟悉的鋪麵,薑瀚文歎了口氣。
這次出門,在平安縣吃的徽菜,於台的淮揚菜,雖然都是了不得的菜係傳承,但論及家鄉味,還是得莞香樓的這烤乳鴿來得合口。
西莞警局的席,自然是怠慢不得。
莞香樓的老板親自出來迎接,那胖胖的老板見了老丁滿臉堆笑,普通的官員級彆再高,這店老板都不會親自出門迎接,可老丁這個警察局局長,就不一樣,他必須得親自出門迎接,縣官不如現管,乾服務行業的,跟警局的關係不好,注定沒什麼好日子過,但凡店裡遇到個酒醉鬨事的,不都得警局的關係打點。
胖老板餘光一瞥,看見了老丁身後站著一個英俊的青年,被一眾警員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頓時臉色一變,連忙跑過來。
“薑顧問!預言家!我們西莞的大名人!哈哈,您來了必須得留點東西下來!”
胖老板直接掏出馬克筆,邀請薑瀚文在酒樓大門的屏風上簽名。
薑瀚文也不含糊,接過筆,大手一揮,瀟灑的在潔白的屏風上簽了一個藝術氣息滿滿的抽象派簽名。
“哎呀,薑顧問不愧是京城聞名的大人物,這一手簽名,莫非是張旭的狂草,哎呀,真是潑墨寫意,灑脫狂放,好,寫得好!”
薑瀚文滿頭黑線的站在一旁看莞香樓的這胖老板拍彩虹屁。
心裡也是不得不佩服,不愧是做到身家十幾億的老板,彆的不說,這拍馬屁的功夫確實一流。
薑瀚文這簽名跟鬼畫符沒什麼兩樣,純屬他前世幾十年高強度簽名簡化來的專屬“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