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服務員來回穿梭,一道道精美的菜品端上桌麵。
桌上五個人是完全不同的五個表情。
薑瀚文看著桌上的菜喜上眉梢,
米其林二星果然名不虛傳,你看那鬆露龍蝦仔五彩麵,茶盞大小的碗,裡麵就一小筷子麵條,上麵撒了一丟丟蝦籽,邊上一小片薄如蟬翼的鬆露,再放上一根小香菜。
這玩意來五十碗薑瀚文都能輕鬆乾完。
都江堰鱘魚子醬與蝦凍糕,裝盤精致無比,碩大的盤子裡擺了鴿子蛋大小的凍糕,魚子醬?什麼魚子醬?哦,原來是凍糕頂上那三粒黑乎乎的小點點,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鬆茸和牛,鍋蓋大的盤子上,孤零零的擺著一片一指長的鬆茸,一片幾乎透明的和牛,這和牛片的輕薄程度,蘭州拉麵十年刀工師傅都得甘拜下風。
魚香大連鮑,硬幣大的鮑魚配上嬰兒拳頭大的米飯,還慷慨的在盤子上用醬汁澆出一個好看的鮮花形狀。
辣汁蒸深海銀鱈魚豆瓣鰻魚,泡椒鮮遼參,官燕桃油蒸雪梨,龍蝦仔五彩麵,煎羊肚菌
每一樣都精致無比,分量主打一個迷你。
周娜娜全程沒看桌上的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樂清,整個人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
她沒法不警惕,麵對一個全方麵勝過自己的對手,周娜娜心裡充滿無力感,但卻沒有任何能力改變什麼。
她隻能像一個落單的小母獅,使儘全力守護自己的那片微小的領地,儘管她並不知道,這片領地到底屬不屬於自己。
“哇塞,這些菜都好精致啊,跟我想象中的川菜差好多啊。”
邵雪這丫頭已經擺爛了,飯桌外的生死鬥模式完全不影響她欣賞好看的菜品。
朱治鬆在捧著手機,百度店麵菜品的價格,每上一道菜,他臉上就抽搐一次,
整個人在不斷的肉痛中來回反複到麻木,這幾個不起眼的菜加起來就快吃掉他一個月的工資了,門口服務員還在排著隊上菜。
“小林總平時都這麼吃飯的嗎?”
薑瀚文端起一盤魚子醬蝦凍,看了一圈。
老實說,前世薑瀚文就算混成了影帝,也沒參加過幾回高檔宴會。
主要原因很簡單,第一是社交圈子實在夠窄,去了也沒什麼朋友能搭上話,所以不如不去。
這第二嗎對薑瀚文來說就更重要了。
參加高檔宴會,想吃飽太難了,去一次餓一次肚子。
倒不是薑瀚文沒品味不上檔次,實在是他搞不來這套。
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糙豬吃不來細糠。
一個小縣城出身,起點是京影廠門口的小群演。
整天饑一頓飽一頓的,吃了上頓沒下頓,每天最喜歡吃的是碳水配碳水,也就是麵條配饅頭,外加一包辣妹子榨菜,因為這東西最頂餓。
這碳水套餐薑瀚文吃了三年,直到開始跟組拍攝,當了特型演員才正經吃上劇組盒飯。
一般小劇組聚餐最喜歡挑自助餐,而每次去吃自助,薑瀚文都是整組裡麵最吃虧的。
原因很簡單,彆人都在等著吃巴西烤肉、炭烤小牛肉、海鮮套餐,薑瀚文一進店就滿滿的裝上一大碗炒飯,直接開造,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肚子填飽,由此還得了一個炒飯大王的名號。
這是薑瀚文骨子裡帶來的習慣,他不打算改,也改不了,因為他是真的餓過肚子,體會過什麼是真正的饑寒交迫。
薑瀚文永遠忘不掉,很多年前,不管是在京影廠門口還是在東陽衡店,劇組的盒飯都是靠搶的,為了搶一個裝雞腿的盒飯大打出手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他每次加戲收工,走到住處不遠的湘贛菜館,都會進去點一個大份的青紅椒小炒肉,配上滿滿的一盆米飯,沒有比那個更好吃的飯了。
薑瀚文端著菜盤子,發起了呆。
林樂清是什麼七竅玲瓏心,
一看薑瀚文這表情,立馬明白了。
對一旁的服務員說:“魚子醬、和牛都照最大份來,不用擺盤,直接煎牛排,上到我滿意為止。”
服務員剛準備說魚子醬和和牛都是要按克稱重的,這麼直接上大塊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