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夢謠!
“想必,鷹不泊已經將前後之事都告訴你們了吧?”昏暗的地牢之中,君淩天負手而立,看著那些往日的同道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無論是逆水仙尊亦或是潘雅馨,亦或是四大世家僅剩的兩名族長,他們在鷹不泊口中所得知的曆史,是他們從未想過的曾經。
以至於如今得知,卻始終不敢相信在數千年曾有過那樣一段曆史。
“妖魔兩族儘數隱退,你們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今日我便放你們走,”君淩天揮手,幾名侍衛上前打開了牢籠內的禁製,隨著機括聲響起,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滿眼複雜之色。
“你們記住,這個世間,從來都不止是人族一脈為大,”君淩天看著他們,淡淡道“任何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種族,都曾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而任何一族之內,都存在善與惡的衝突。
所有人都懂得,也因懂得而在此時選擇了沉默。
冰雪消融之後的雲滄大陸逐漸恢複生機,存活下來的子民繼續著勞作與生活,送走幾人之後,君淩天沒有多做逗留,徑直便前往懸浮小島之上,找到了正烤著彩鶯的蘇挽汐。
“他們都走了?”蘇挽汐熟練的撲滅了火,看了一眼滾燙的泥團包裹的美味,抿了抿唇問道。
“你倒也不遮掩,”君淩天失笑著走到她身側,席地而坐,伸出手正欲去取,蘇挽汐立即伸手一拍道“還燙著呢!”
君淩天訕訕的收回手道“這會兒不是燙不燙的問題,堂堂一國之君帶著王後公然將聖鳥給吃了,隻怕我這個王位都要坐不穩了。”
蘇挽汐臉上一紅,連忙縮回手卻被君淩天緊握不放,她羞紅了臉道“我還沒有答應要嫁給你!”
五指一緊,君淩天猛地將她一扯,狠狠拉到懷裡,他俯身逼近她,威脅似得問道“哦?莫非你其實隻是想做我的徒弟?”
蘇挽汐心口狂跳,凝望著那雙逼近的鳳眸,隻覺得溫熱的吐息仿佛立即就要將自己焚燒殆儘。
對於蘇挽汐的訥訥不語,君淩天眸子一冷,突然坐直了身子,雙手攏進大袖之中不再說話。
他的身上再度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冰川般的麵容之上有的隻剩尊貴與傲然。
蘇挽汐撇了撇嘴,爬起身討好似得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師父,我錯了”話音落下之後,她立即發覺自己又說錯了話,隻是長久以來的習慣讓她一時難以改口,她全身一抖,發覺從那人身上散發出的寒氣更甚,她連忙湊到他的麵前嬉笑著說道“不要生氣了嘛!”
君淩天充耳不聞,斜睨了她一眼,沉著臉將頭側到一邊,一副懶得再搭理她的模樣。
蘇挽汐訕笑了幾聲,餘光看了一眼包裹好的彩鶯,靈機一動,連忙敲開泥殼,露出內裡嫩滑的鳥肉,忍著燙撤掉一隻腿伸到君淩天的麵前笑道“肚子餓了吧?這是我親手做的,現在親手喂給你吃,怎麼樣?”
君淩天心中好笑,臉上卻還是那副冰冷的模樣,但餘光看著那隻已經舉了許久的小手,終究是不忍,伸出手一把將她撈進自己懷裡,臉上也終於打破冰寒,露出得逞的笑意道“的確是餓了。”
雲滄國內,無人不知雲滄王對這個女子的寵愛,雲滄大陸也皆由他們的王帶著那女子踏遍。
之後居然帶著那女子前往凡世,眾人著急著大婚之事,卻又無可奈何,隻得任由他們這個王胡鬨下去。
然而這個主意卻是蘇挽汐提出的,她已經從君淩天那裡得知了一些簡單的過往,像是說故事一般,君淩天每天都會跟她訴說一些。
而對於遲來的大婚,蘇挽汐則打算在白頭鎮進行。
當然,前提是,他得陪著她在凡世玩夠吃夠喝夠了才可以。
那些曾去過的地方有一一故地重遊,而未曾去過的地方也鬨著君淩天帶著她前往,如此一年,他們最終在無儘海域的那座小島之上駐足。
二人攜手相依,倚坐在海岸邊,西方的晚霞溫柔的傾瀉在他們的身上,腥鹹的海風伴隨著海浪之聲使得蘇挽汐略微有過瞬息的恍惚。
君淩天在耳畔低語的聲音停止,她聽了一年的故事也終於畫上了終章。
“你說,若當初你沒有選擇插手魔族之事,任憑九重天娶了初陽,如今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蘇挽汐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的問道。
君淩天思索了片刻,卻是皺起了眉頭道“冥冥之中,或許早已注定了你我之間要糾纏一生。”
蘇挽汐微微笑著,血色的眸子映著遠處的殘陽,突然閃過一絲冰冷。
而這一抹冷意稍縱即逝,瞬息之後,她便恢複如常,她伸出手挽住君淩天的胳膊,輕聲道“我們成婚吧!”
君淩天側過臉凝視著她,鳳眸之中的隱隱憂慮逐漸化為一汪暖泉。
“好,”他伸出手緊緊摟住了她,薄唇勾起笑意。
昆侖界,白頭鎮。
沒有奢華的宮殿,沒有百裡紅妝,亦沒有喧囂,雪依舊安靜的落下,那座靜謐溫馨的小院,二人攜手而立,遙望小鎮炊煙。
緋衣如火,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