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江杳動了動身體,感覺有什麼東西正抵在自己後麵,瞬間睜開眼,瞌睡全醒了。
“醒了”身後的段逐弦開口,聲色略沙啞,“八點,不再睡個回籠覺”
被人拿槍指著,這他媽還怎麼睡回籠覺
江杳掀開半邊被子,迅速跳下床,朝段逐弦下身瞥了一眼“你自己慢慢睡吧。”
能睡著我跟你姓。
說完,轉身去了洗漱間。
段逐弦起床後,沒看見江杳,循著隔壁衣帽間的動靜走過去。
衣帽間裡,江杳正背著手緩慢踱步,四下打量陳設,像隻悠閒的狐狸巡視自己的新地盤一樣。
腦後那縷撮紅色挑染分明是扮酷用的,此時卻隨著他走路的頻率一翹一翹,看著可可愛愛。
在段逐弦印象裡,江杳雖然不拘小節,但也不是個會輕易越界的人,尤其麵對他的時候,通常會主動劃清界限。
能出現在如此私人化的地方,顯然是已經接受了他昨晚的同寢邀約。
段逐弦抬了抬唇角。
他愈發覺得,江杳的底線並非無可撼動,而是有放寬餘地的。
一直以來,他的策略都是“保守”和“謹慎”,以不變應萬變,這種方案也的確保證了他們之間關係的穩定性,至少江杳再怎麼敵視他,也從沒有將他徹底推出視線之外。
十年前,剛意識到自己對江杳產生特殊情感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刻意控製和江杳見麵的次數,增加沉默的頻率,生怕下一句說出口的,會是“喜歡”。
因為江杳曾明確說過,戀愛會對學習造成影響。
為了保持理性,他查閱眾多資料,將感情解構成一個又一個冷冰冰的科學原理,試圖讓自己冷靜。
他當時想法很簡單就連結婚都會有七年之癢,何況是青春期的萌動等過了這一陣,應該就會慢慢淡下去。
後來他才明白,喜歡是全世界最不講道理的一件事,它讓克製的人打破原則,讓嚴謹的人失去邏輯。
根本沒有自動冷卻的那一刻,若是沒有外力影響,隻會無止境地疊加,直到債台高築,再無抽身的可能。
在後來的歲月裡,他隻好繼續維持最初的狀態,從未讓江杳看出過破綻。
這樣長久且熟練的相處模式,是舒適區,亦是火海。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衣帽間裡,江杳走到最裡端,那裡立著一個透明表櫃,裡麵的手表按照用途分門彆類,整齊陳列,原本沉肅無趣,和這間屋子的其他陳設彆無二致,卻一下吸引了江杳的注意力
在表櫃的正中央,擺放了一個水晶球,搖一搖裡麵會飄雪的那種,和段逐弦微信頭像裡的那個水晶球一模一樣。
有點劣質的工藝製品,產地應該是某小商品批發市場,玻璃因為時間久遠略微泛黃,溢出的乳膠掛在陶瓷底托上,和周圍價值不菲的手表格格不入,但卻偏偏被放在最高的圓台上,反倒像是被一眾名表供著。
江杳盯著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回頭,段逐弦裸著上半身,就靠在門口看他,目光被晨曦浸透,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不清不白的東西。
忽略那一身肌肉上刺眼的痕跡,江杳指著水晶球問“這個和你微信頭像是同一個嗎”
段逐弦“嗯”了一聲,問“你不記得了”
江杳頓了頓,他應該記得麼
跟他和段逐弦的共同經曆有關,還被段逐弦當成寶貝珍藏至今的東西
江杳沉吟片刻,隻思考出一個答案“這是沈棠的”
段逐弦聞言,目光明顯暗了一下。
江杳“”
不會真被他猜中了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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