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丹之痛猶如剜心,妖丹試圖回到賀蘭闕體內,又被金幡拉扯著進退兩難,兩股力量讓賀蘭闕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他以指為刺狠狠割進手掌,讓自己保持清醒。
一二三
一二三
“嘶”
咒幡下,罡風吹起紛飛的雪粒,呼嘯的聲音中,出現了幾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一名弟子疑惑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都去死吧”賀蘭闕低喃道,儘管眸光渙散,眼睛卻亮的驚人。
雪越來越大,細碎的雪粒順著鼻腔鑽進肺裡,冷的人直打寒戰,“什麼東西”一名弟子打了個噴嚏,一邊撓了撓腿,可是為了禦寒,他穿了厚厚的棉衣,怎麼也撓不到刺癢的那個地方,無論怎麼撓,都是隔靴搔癢,他聲音急躁起來,“什麼東西啊,好像有蟲子在我腿上”
地上躺著的賀蘭闕眸光波動,他眼神漠然地盯著上空,金色咒幡映出他鬼魅蒼白的臉,身體破敗,細碎的發絲貼在他蒼白下頜上,黑與白分明。
賀蘭闕抬手抹去了乾涸在唇角的血,他盯著半空中紅色妖丹,黑瞳陰冷。
掌心輕輕翻轉,大地有一瞬間的搖晃,賀蘭闕扯出一個古怪的笑來。
“轟隆隆”
須臾間,黑雲壓頂,風急雪驟,仿佛從遠古傳來的憤怒將咒幡吹的搖搖欲墜。
“我的腿,我的腿好癢”莊紹坤正吃力的維持著咒幡對抗這股突如其來的風雪,卻也覺得身上的不適感逐漸加重。
地上少年嘴唇翕動,絲絲縷縷妖力自他躺著的身下緩緩冒出。他麵色冷漠,半闔著一雙狹長冰冷的雙眼,低低念著,像是回應。
“死了,就不痛了。”
他的聲音隱匿在三人的驚叫中。
“欸我也是,好痛啊啊啊啊啊”
那股癢意逐漸變成劇痛,幾名弟子也顧不得金幡,紛紛手忙腳亂地解開腰帶。沒有了靈力支撐的咒幡瞬間傾潰,紫色妖丹瞬間飛回賀蘭闕身體中,可此刻莊紹坤三人竟都無暇再管,不知誰驚駭地指著莊紹坤大喊了一聲,嗓音驚恐扭曲,“蛇你身上有蛇”
莊紹坤方才覺著弟子們的行為實在不雅,便強忍著沒有解開褲帶,此時順著那弟子的視線,垂頭看向自己的腿,便看到早上紮的嚴實的褲腿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鬆開,裡麵正密密麻麻爬出上百條極細的紅色小蛇
莊紹坤一把抄起褲腿,紅色小蛇瞬間飛出幾米遠,蛇身裹著血肉,瞧著極度恐怖,“啊我的腿”
他的腿被蛇啃的血淋淋,森白的骨頭若隱若現,血腥味鑽進莊紹坤鼻腔,惡心的讓他不停乾嘔,劇痛隨之蔓延,他跌坐在地上,叫聲痛苦扭曲,臉色慘白。
顯然這蛇是有劇毒,不知為何他方才竟然沒有察覺,血肉啃食殆儘才察覺出痛意
幾人狼狽不堪,哪裡還有方才欺辱賀蘭闕的神色。
“賀蘭闕你這個妖怪我要殺了你”
“啊啊啊啊啊快鬆開”
“救命救命啊”
沒了血肉,森白的腿骨直接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但莊紹坤到底靈力比其他幾名弟子高深,眼見著身邊兩個人一個接著一個地倒地抽搐便再無聲息,莊紹坤不顧疼痛,轉身快速向另一個方向爬去。
太阿山上,唯一一位靈愈術弟子,是太阿山小師妹菩蘭悠。
他這雙腿要是還想要,隻能去找菩蘭悠。
宗主格外疼愛這位小師妹,她天生良善,厭惡殺戮,是修醫的好苗子,如今正獨居於躍金樓,等待靈愈術突破九重。
“蘭悠仙子救我”
莊紹坤聲音淒厲,拖著殘破雙腿向躍金樓的方向爬去。
從山頂到菩蘭悠的躍金樓,平日步行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可莊紹坤如今雙腿隻剩下白骨,上麵還纏著數不清的紅色毒蛇,每動一下都有鑽心蝕骨之痛。
“賀蘭闕我一定會殺了你”
賀蘭闕還是一副將死的形容躺在地上,他身上被折磨出來的傷比莊紹坤多上百倍,可他從來沒有喊過一句疼。
他是是神妖血脈,不死之身,時間久了,對自己身上的傷根本不在意。
也無他人在意。
他緩緩撐著身子起身,看向莊紹坤離開的方向,微微笑著,不了解他的人隻會覺得少年虛弱脆弱,格外可憐。
“菩,蘭悠”賀蘭闕眼珠緩緩轉動,偏頭看向不遠處的躍金樓。
天氣晴好時,躍金樓常見彩雲縈繞,靈鳥翩翩起舞,如今雖是隆冬時節,禽鳥俱滅,樓身周邊縈繞的治愈靈力仍然滋養著一些花草生靈,讓他們不至於在風雪中吹敗。
此刻,莊紹坤爬出百米,終於看到了那棟矗立在風雪中的小樓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
“想走”
莊紹坤僵硬轉頭,與賀蘭闕淩厲目光碰個正著。
少年豎瞳極儘詭異,霎時間,手中射出冰淩刺,直逼莊紹坤心口
莊紹坤被那股殺意駭的瞬間全身僵硬。
不隻是殺意,還有那股被妖物盯住的陰冷潮濕的感覺,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一寸二寸
冰淩刺在射入莊紹坤體內前,被一股力道轉了方向。
叮
那股力道並不帶殺意,溫涓如細流,柔和的讓人下意識想要依靠。空氣裡彌漫著淡金色靈力,光熒在賀蘭闕和莊紹坤二人周身流轉。
原本陰沉的天空漸漸明亮。
賀蘭闕冰淩被截,他麵無表情地轉頭看向來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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