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人見過薑宛白還好,她可以圓過去。
偏偏趙裴允不僅見到了薑宛白,還見到了付航。
這不是個好現象。
“我扶你。”
“你不用把我當個弱小,這幾步樓梯我還是能上去的。”假宛白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坐。”
趙裴歡見她執意不讓,也不強求。
看著她上了樓,心頭的疑慮,越來越大。
……
假宛白回到房間,把門反鎖了。
臉上的柔美早已經消失,她有些擔心,有些慌。
拿著手機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撥下了一串數字,“她回來了。……我不管,在她沒有跟我同時出現之前,要把她解決掉!還有,付航,許晴天,他們也在都城。一個也不能放過!”
若是有人看到她,一定會很驚訝於她變臉的速度。
此時,根本沒有什麼優雅端莊,隻有無儘的貪婪和狠毒。
她準備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薑宛白病入膏肓,還悄然離去,給了她可趁的機會,頂著她的臉,學著她的姿態做了三年的戲,隻要訂了婚,年底她就會成為侯琰的妻子,成為侯家的少夫人。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萬萬不能在緊要的關頭,功虧一簣。
……
晚上,薑自明和白宇揚都回來了。
他們自然而然的也談起了那個視頻的事。
“一直以為你現在乖乖巧巧的要當侯家的準少奶奶,不在外麵高調做事了,沒想到你這骨子裡還是那麼的颯。”白宇揚對妹妹自然是無儘的寵愛和支持。
假宛白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怒。
不過,她也明白了,真正的薑宛白並非真的如她一樣,是個優雅端莊的大小姐。
隻是那些事情,她做不來。
“表姐一向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網上很多網友都在評論表姐很有俠女風範。”趙裴歡也沒有提她見過付航的事。
有些事情,還需要證實。
“眼看著訂婚日子快到了,也彆鬨出太大的動靜。要是讓侯老太太知道了,她不見得會讚同的。”趙如心有些擔心。
雖然現在侯老太太已經算是接受了薑宛白這個孫媳婦,但也僅限於她這三年表現的非常好,就是一個真正大家族裡出來的大小姐模樣,侯老太太是挑不出來毛病的。
那畢竟是豪門大家,還是需要一些形象的。
“媽,你放心,今天也真的是一時沒忍住。以後,我會注意的。”假宛白很虛心的就接受了趙如心的教誨。
……
趙如心坐在梳妝鏡前,塗著護膚霜,想著今天的那個視頻。
她實在沒忍住,回頭跟薑自明說“老公,有件事我總覺得不對勁。”
“嗯?”薑自明看著財經周刊,聽到她說的話,把書放下來,“什麼不對勁?”
“今天宛白教訓那個人的視頻你看過了吧。”
“看過了。”
“事件發生的時候,宛白才剛出門不到兩分鐘。你說,她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跟彆人對立起來了?”趙如心皺著眉頭,“而且,她出去的時候穿的就是那條白色的裙子,可視頻裡的人,穿著白色的衣褲,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
薑自明聽後,也沒做結論,隻是拿手機在網上找出那段視頻,認真的看了一下。
拍的人很多,發到網上的角度也有些不一樣。
他看了好幾個視頻,終於看到關鍵的東西。
“你看,她手上是不是拿著件紅色的外套?”薑自明暫停了視頻,指著畫麵叫趙如心過來。
趙如心坐到床上,盯著那視頻,“對啊。等一下,這個是……是不是付航?”
薑自明再定睛一看,雙眼瞪圓,“真的是付航!”
“這,這……”趙如心呆呆的看著老公,“這事兒,是不是不對勁?”
薑自明又找了幾個視頻,終於找到了有人拍到他們離開的畫麵。
他看到薑宛白急忙忙的衝出了餐廳,付航則從後麵追了出去。
畫麵到這裡就沒有了。
他敢肯定,視頻裡的那個姑娘,是他的女兒。
她的穿著打扮,行事風格,還有付航,都在向他證明,那是他的女兒。
那,住在家裡的這個是誰?
趙如心也跟他一樣盯著視頻,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夫妻倆的心裡都“咯噔”了一下,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震驚和慌亂。
“你先彆著急。既然付航回來了,等找到他,我們再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薑自明放下手機,摟著心情焦慮的妻子,“這件事,先不要說出來。”
趙如心點頭。
她當然知道事情變得不正常了。
若是家裡這個真不是他們的女兒,那更不能讓她發現了端倪。
一切,還得照舊。
這個發現,他們根本睡不著。
當然,跟他們一樣睡不著的人,還有很多。
……
付航一早就去了ls。
ls的辦公室還在那棟寫字樓裡,不過現在他們租了上下兩層。
現在是上班高峰期,他坐在車裡,也沒有著急的進去。
想了一晚上,他覺得薑宛白說的對。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隻能自己養著。
等到九點半,他才下了車走進寫字樓裡。
三年,寫字樓的保安人員已經換了一些新麵孔,也增多了一些人。
不是每個人都認識他。
他原本是想跟其他人一樣進普通的載客電梯,站在安全閘門前,他沒有卡,進不去。
守在閘門裡麵的保安人員警惕的盯著他,畢竟每年都會有一些離職的人或者外麵的社會人想渾水摸魚的上去。
保安一直盯著他,終於忍無可忍,“先生,你是這裡的員工嗎?如果你是,請出示工作證。如果不是,請你立即離開。”
付航看了眼保安,又看了眼安全閘門,“我找人,開一下門。”
嗬,這是哪裡來的大爺?語氣竟然這麼狂。
“你找誰?有沒有電話?或者,你可以讓對方下來接你。”保安是不可能讓陌生人進去的。
付航蹙起了眉頭,他盯著保安。
保安也不是個怕事的,畢竟在這裡上班,就得守好這裡的安全。
不管這個人看起來有多麼的不好惹,他也必須得按規章製度辦事。
“你在這裡乾了多久?”付航問。
“一年。”
付航又看了他一眼,“叫什麼名字?”
保安以為他是想找他麻煩,直接亮出工作證,“喻勝。你要是想投訴我,去前台就可以。”
看來,他也是被投訴了不少次。
付航拿出手機,保安以為他真的要投訴,不慌不忙。
反正,這種人多了去了。
付航撥通的是連城靈姝的號碼。
雖然從他離開都城後,就換了號碼,但是連城靈姝的號碼卻在他的腦子裡,記得清清楚楚。
畢竟,做他這一行的人,不管是記憶還是數字,都需要很強大和敏感。
隻要他稍微留意一下,他就能記住。
……
剛到公司的連城靈姝還沒有坐下來手機就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接聽,“你好,哪位?”
“下來接我。”
聽到這個聲音,心怦然一跳。
是他!
這是時隔三年,他給她打的第一個電話。
下去接他?
他在樓下?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明明說了不想見他,可是聽到他的聲音,他說的這句話,她就有些克製不住心跳的律動。
比起平時,要快很多。
“快點。”那頭的聲音,帶著催促。
連城靈姝回過神來,才急忙忙的走出辦公室。
保安見付航結束了通話,也聽到了他說的話,看來是真的有認識的人在裡麵。
不過,他很快就又看到付航撥了個電話出去,“邵棣,到帝泰中心來一趙。馬上!”
這下,保安眼神動了動。
他剛才是給他們的邵總打電話了吧。
他是叫的邵總全名!
這個人,是什麼來頭?
連城靈姝從專用電梯裡走出來,便看到付航站在員工乘坐的電梯前的安全閘門口。
她蹙起了眉。
當初他帶她,可是乘的專用電梯。
今天,怎麼想著去那裡闖關?
而且,他是這棟寫字樓的老板,隻要亮出身份,沒有人會攔著他。
“連城小姐。”保安看到連城靈姝,禮貌的敬禮。
連城靈姝點了一下點,就對上了付航側過身後的那雙眸子。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依舊那般的冷漠。
隻是她,心跳又變得紊亂了。
她錯開他的視線,穩住自己的情緒,走向他,“你來做什麼?”
“找你。”
倒是直接。
“有事?”
“嗯。”
連城靈姝向來知道這個男人不太熱情,跟現在的侯琰一樣,冷冰冰的。
“既然有我電話,完全可以約在外麵。”她不想他跑到公司來,怕彆人看到了會誤會。
“順便來看看。”
連城靈姝不知道他找她能有什麼事,難道是……
她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一種可能。
他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來算賬的?
不行,如果真的是來問憶寶的事,她不能讓他進公司。
很難保證她不會跟他吵架。
有些事情,她不想讓彆人知道。
“那就去旁邊的咖啡廳吧。”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他帶離這裡。
“等一下。”付航似乎沒有看到女人那一瞬間的慌亂。
連城靈姝好看的美眉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褶起來,他到底想乾嘛?
這時,門外急忙忙走進來一個人。
連城靈姝認識,是這棟寫字樓的負責人,邵棣。
“付先生,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通知一聲?”邵棣是個從外表就能看出很可靠的人。
“才回來。”付航說著便看向那個讓他投訴的保安。
保安挺直了腰,他沒想到這個人和連城小姐認識,更沒想到邵總在他麵前如此卑微小心。
不過,就算被投訴,被開除都無所謂。
他既然做了這個職業,就該好好對待,不管對方是什麼來例,他都必須一視同仁。
邵棣見付航在看喻勝,而且現在他們又站在這安全閘門的外麵,難不成是喻勝攔住了付先生?
這個喻勝是個很儘職儘業的人,而且之前有人跑到有家外貿公司鬨事,還是他給控製住了,才沒有傷到人。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過耿直,一根筋,不會轉彎。
“付先生,您是有什麼事要交待嗎?”如果喻勝真的惹怒了付先生,他還是會力爭保一保的。
畢竟,這樣有責任感的人,很少了。
付航看著站得如同軍人般筆直的喻勝,他年齡不大,可能就三十多一點,一身的正氣,傲骨錚錚。
“他簽了幾年的勞務合同?”
真的打算開除了?
邵棣看了眼喻勝,立刻跟付航解釋道“付先生,是不是喻勝衝撞了您?其實他不是故意的,他這個人吧,這是有些直。他對誰,都是一樣的。要是他真的……”
“怎麼?你以為我要把他解雇了?”付航睨了他一眼。
“啊?”不是解雇,乾嘛專門把他叫來,還問人家的合同期限?
喻勝也不明所以。
付航說“我想讓他換一份工作。”
喻勝也愣了。
“什麼工作?”邵棣好奇。
付航看向了連城靈姝。
那眼神,看得連城靈姝莫名其妙。
“我隻是先通知你一聲,等我要人的時候,你記得放人。”付航說罷,又看了眼連城靈姝,“走吧。”
邵棣一頭霧水,根本都還沒有理清楚這是個什麼情況,人就走了。
“邵總,這個人是誰啊?他想乾什麼?”喻勝原本以為會被解雇,心確實是懸了起來。
畢竟,家裡還有個被病瘦纏身的老母親,他要是丟了這份工作,再找的話,就找不到工資這麼高的活了。
如今工作應該算是保住了,但是後麵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邵棣看了眼比他還懵的喻勝,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拿的工資,都是他給的。你說他是誰?”
這棟寫字樓的安保人員都是甲方負責,他們拿的工資自然是寫字樓的老板付的。
喻勝那雙有神的眼睛瞪圓了,“老板?”
“嗯。”邵棣點頭,“老板跟他的老板都是很注重人才的人,隻要品性好,又有能力,那就不怕沒有出頭之日。你呀,能遇上付先生,還被付先生賞識,也算是你的好運來了。”
喻勝還是有些雲裡霧裡,暈暈呼呼的。
……
“我覺得我跟你之間,應該沒有什麼事是需要談的。”連城靈姝一坐下,就直接奔入主題。
她現在不想跟他單獨相處太久。
畢竟,她有秘密要藏好。
付航往後靠著,目光如同外麵的陽光,略有些刺眼。
至少,她是不願意去接觸他的視線。
“你現在住在哪裡?”
“……”連城靈姝被問的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問題?
她住哪裡,關他什麼事?
付航倒是耐著性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搬到你那裡。”
“……”連城靈姝微張著嘴,這人是哪根筋沒搭對?
一來就說要搬去她那裡,憑什麼?
她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覺得很可笑,“我說付先生,你是被換了個腦子嗎?你堂堂帝泰中心的老板,每年收的租金都夠你買幾十套彆墅了吧。實在不行,你就算每天住酒店,也花不完你的錢。”
“那不是我的錢,是宛白的。”付航糾正著。
“嗬,她是沒有給你付工資嗎?”
“付,但是錢不能亂用。以後花的地方多著呢。”付航很認真的在跟她解釋這個問題。
連城靈姝盯著他,總覺得他像是換了一個人。
不是,她乾嘛要跟他扯工資的事。
就算是沒有工資白乾,那也不關她的事,更不是他想搬到她家裡住的理由。
“不好意思,我並沒有要把我的房子租出去與人合住。”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付航不慌不忙,品了一口咖啡,略有些不喜歡這個味道,輕蹙了一下眉,抿了抿唇才說“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搬到我那裡。”
“……”連城靈姝懷疑,這個付航是不是被人調包過。
怎麼說的話,都跟他原來對她的態度完全不搭?
不聲不響的消失了三年,然後一回來就跟她說這種話。
還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