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頭摔傷的地方早已血肉模糊,還鑲嵌著微小的石粒,不斷摩擦著傷口,添置著細小的新傷。
他不敢去隨便動她,手臂將她整個圈在懷中,不斷落下的吻帶著安撫,不知道怎麼安慰,隻不斷重複著“沒事,會沒事的。”
“真的嗎?”
好不容易等到她發泄夠了,抬起的小臉滿是淚痕“真的會沒事的?”
“會的,我保證,會……”
話還沒有說完,從海裡抬上來一具平躺著的人。
慕酒甜下意識推開顧少卿就衝了過去,可模糊的視線清明,才發現是已經昏迷過去的祁睿鋒。
“怎麼是他?懷暖呢?”
祁睿鋒的手下對慕酒甜的態度有著幾分不悅,卻也不敢發泄,隻能夠恭恭敬敬“慕小姐,首長氧氣不足,差點身死海中,我們先將首長送上來,再去繼續搜索盛小姐的下落。”
“祁睿鋒還沒有死?”慕酒甜睜大一雙眼睛,看著祁睿鋒被拆下氧氣口後略顯蒼白的臉,剛剛才被包紮好的傷口已經沁出血,拆下紗布後還有著輕微的潰爛,她咬牙切齒“他怎麼還不去死。”
“慕小姐。”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徹底承受不了,怒目相對“我們知道您和首長之間有矛盾,但還麻煩不要說這樣的話。”
“不對嗎?”哭過的眼眸密布著血絲“如果不是祁睿鋒害死了唐孟,懷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找過來,不會出現在這座橋上,就更不會被無緣無故的撞下橋去……”
指尖顫抖“如果懷暖找不回來,我會殺了他,我說到做到,就算是死,我也會殺了他。”
“你……”
為首的男人有些控製不住脾氣,想要動手卻被旁邊的夥伴攔了下來,又看著顧少卿以守護的姿態站在慕酒甜的身後,他們才壓了壓脾氣“我們會找到盛小姐的,還請慕小姐不要隨意把罪責牽扯到旁人身上。”
說完,幾個男人重新咬好氧氣口,轉身跳了下去。
不敢再聽的落水聲,顧少卿將慕酒甜護在自己的懷中“彆怪到睿鋒的身上,今天他也不想的。”
那不怪祁睿鋒,要怪誰?
怪她,還是怪……
“柳夢榕呢?”
突然的反應,慕酒甜情緒瞬間無法維持在冷靜範圍內,攥緊顧少卿的前襟“是柳夢榕,是她從後麵推了一把,她想要害我,卻害死了懷暖,我要找她……”
“酒甜。”
顧少卿蹙眉,他剛剛站得遠,因為祁睿鋒受傷,隻有他能夠陪在薛夕景那邊,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慕酒甜這邊的情況,隻是在爆炸聲中聽到了慕酒甜的尖叫聲。
至於轉眸過去時,除了慕酒甜本人外,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比想象中還要複雜的情況,顧少卿剛準備開口說什麼,卻睨著慕酒甜那張冰涼止不住顫抖的小臉,薄唇微抿,最終在黑白分明的杏眸中敗下陣來。
柳夢榕就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在人來人往慌亂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的紮眼。
四目相對,在走過來的幾步路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的慕酒甜並沒有說話。
四周除了風很安靜。
安靜到柳夢榕有一瞬間的心慌,下意識出聲“酒甜。”
依舊是一雙漆黑的眸子和她對視著,因為臉色蒼白無血,所以反襯出那雙眸像是黑洞一般,似乎下一秒就能夠將她席卷其中。
柳夢榕心慌再度開口,強忍著冷清的嗓音不變“酒甜。”
“是你吧,從後麵過來,推了我和懷暖一把。”
她秀眉一蹙,搖頭“不是我,我剛剛站得很遠,並沒有碰你們。”
“不是你?”
微微有著顫抖的嗓音反問,顧少卿很清楚,慕酒甜在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在迫使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剛剛殘酷無比的情況,從而找出漏洞攻擊夢榕。
她是不會放過夢榕的,絕不會。
暫短的沉默,慕酒甜突然笑了起來“柳小姐,你恐怕不知道這座橋上新安裝了監控吧。”
柳夢榕的臉色一僵,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