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搶來的時光和她相處,這麼平白的被人給打擾了。
男人俊臉一片深沉不爽,卻不肯輕易撒手“那你接給我。”
沒辦法,慕酒甜隻能夠蹙著眉頭,就著顧少卿抱著她的姿態,將手伸進了他的外套口袋中,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眼屏幕的來電顯示,接通後放在他的耳邊。
沒等這邊說話,電話裡頭的聲音就格外的響亮著急“顧少,還麻煩您過來一趟,少爺這邊有點情況,祁老都快控製不住了……”
顧少卿的眸色猛然一淩,鬆開大掌,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蹙眉“發生了什麼事?”
“少爺背著我們動用了基地的力量,不知道調查了什麼事情,今天接到消息後整個人就如同瘋魔了一般,非要掙脫出去,祁老不讓,他差點掐死祁老……”
沒等電話那頭的聲音落下,顧少卿便朝前麵的司機吩咐“祁家老宅。”
“是,顧總。”
這一個月來祁睿鋒都一直沒有出現在西城區過,有傳言說他因為盛懷暖的死而閉門不出,也有傳言說他因為情殤而遠走國外,還有一種小的不能夠再小的消息傳言,祁睿鋒是瘋了。
徹頭徹腦的瘋了。
就連祁老都管控不住他,所以不得已,將他用手銬腳銬鎖在了老宅裡。
誰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但從祁家老宅最近進進出出的醫生可以看得出來,最後一種的可能性其實非常的高。
慕酒甜也清楚,顧少卿知道這件事,卻不想讓她知道。
但現在她就在這輛車上,顧少卿不帶她都不行。
一路上維持安靜,直到車子再次停下,她才跟在顧少卿下了車。
秦鳴在最前麵引路,顧少卿在她半步遠的地方,他突然側眸看向她“她會不會恨睿鋒?”
她是誰,慕酒甜很清楚。
想著那場血與水交織在一起的爆炸,似乎那迎麵而來的熱力還在身邊叫囂著。
渾身戰栗的忍不住譏笑了聲“懷暖本來是可以不死的。”
“酒甜。”
顧少卿突然停住腳步,前麵秦鳴似乎是想要叫他們一聲,但想了想,他還是沒有說話。
黑澤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眼神晦暗到了極致,薄唇微抿,停頓了一會兒“你是不是也恨著我。”
“恨?”
慕酒甜記得,這個問題在輪船上,那位綁架犯先生也曾經問過她,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
紅唇一張一合,將最初的答案又重新說了一遍“祁睿鋒間接害死懷暖,所以我恨他,柳夢榕直接推懷暖入海,所以我也恨他,可是你……”
看著顧少卿眼皮跳了下,慕酒甜一如往昔的譏諷“從頭到尾隻不過是渣男而已,你沒有害死任何人,不護著我,是因為我對於你來說隻是個替身而已,我能夠理解,卻不能夠接受。所以在懷暖死亡的那一刻,我就在想,這輩子,我不會愛你,當然也不會恨你。”
“畢竟,沒有愛,哪兒來的恨可言。”
沒有愛,哪兒來的恨。
那波瀾不驚的涼薄嗓音,讓他狠狠的一震,隨後垂下眸來,修長的身軀開始輕微的顫抖,最後演變成毫無顧忌的笑聲,牽動著胸膛,卻無愉悅,隻剩下那股複雜到讓人分辨不清的感覺。
“好一句沒有愛哪兒來的恨。”
場麵一度陷入凝滯和死寂。
慕酒甜看著麵前冷漠晦暗的男人,那雙眸子深邃的宛若是常年不見天日的深海,深呼吸,最終沒有開口。
秦鳴不得已上前“顧少,時間不早了,您上去看看少爺和祁老吧。”
“好。”顧少卿將最後睨在慕酒甜身上的視線收回,溫淡的嗓音,剛剛一切的情緒化為烏有“去莫老那裡把盛桀炵抱過來。”
“是,顧……”
“不行。”
神經一瞬間的繃緊,慕酒甜這兩天來第一次主動的去觸碰顧少卿。
抓緊他的手臂,情緒帶著幾分激烈“祁睿鋒剛剛連祁老都攻擊,你將小桀炵接過來做什麼,讓他成為祁睿鋒下手的下一個目標,讓他跟他媽一樣,死在祁睿鋒手中?”
為母則強。
盛桀炵雖然不是慕酒甜的孩子,但在盛懷暖去世後,她就將他當做了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那雙杏眸中緊張慌亂的模樣是他幾乎再也未見的。
就算是慕酒甜有貼近盛懷暖的性格,卻也是步步為營的冷靜中夾雜著囂張無度的張揚,反手抓住她的手,他試圖解釋著“就因為睿鋒現在誰也攻擊,才要接桀炵過來,畢竟是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