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金河城。
城中最為繁華的河流,一艘小舟自顧自漂流,從河流中央緩緩漂過。
無人搖櫓,也無人看顧。
唯有一身儒士打扮中年人,正如漁夫一般坐在舟邊垂釣。
他麵容方正古拙,氣度嚴謹。
頗有種經學大家的風采。
河岸街道上人來人往,卻仿佛對他視若不見。
隻是卻在這時,他眉頭忽然微蹙,輕輕放下手中的魚竿,坐直了身體,目光似有所感地往城外看去。
“昌曲、林武、盧信……一瞬間全都死了。”
“見意是遇到什麼強敵了麼?”
想到這裡,他本就嚴肅的麵容更加肅然。
緩緩閉目,旋即不一會兒便睜開了眼睛
“還好,子蟲都沒事。”
“不過……”
“金河城這一片,究竟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動我的人?”
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怒意。
伴隨著怒意的滋生,四周的河流頓時劇烈的搖蕩起來。
一時間,沿岸的船隻頓時被波浪卷散,一些躲避不及的凡人也被這波浪卷入水中,孩童、婦女的哭嚎聲、掙紮聲、求救聲……
中年儒士的臉上,怒意漸漸消散,化為了平靜。
他無聲地注視眼前這一幕。
看著波浪中的孩子漸漸飄起,看著岸邊濕透的男女哭天搶地,麵如古井,毫無波瀾。
如同一尊高高在上的神靈,俯瞰著凡俗眾生。
而四周,卻似乎沒有任何人看到他的存在。
……
朱見意緩緩睜開了眼睛。
感受著眼前的一抹亮光,他迅速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很快心中便忍不住浮起了一絲疑惑
“我竟然沒死?”
“難道是師尊救了我?”
一想到這,他立馬瞪大了眼睛,掙紮著坐起,旋即往四周看去。
然而看到四周景象的瞬間,他卻嚇了一大跳!
這是一處無名樹洞,看到洞壁上的木紋,他一眼便認出了這種樹洞正是金河城這一片特有的‘大柳木’。
而關鍵並不是這個,關鍵是樹洞的牆壁上,竟然擺滿了各種殘肢斷手、碎肉血塊。
以他的見識和狠辣,本不至於此失態。
可關鍵是,這些殘肢斷手雖然已經血肉模糊,他卻憑借著強大的記憶力,立刻認出這正是跟隨他的幾個修士的手腳。
而那個不守信用的築基真修,此刻臉上蒙著一塊怪異的麵罩,正拿著其中的一隻手指,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看到這一幕,朱見意瞬間汗毛直立。
跟隨師尊藺真修多年,他不是沒有見識過殘忍變態的魔道修士,可這些人雖然殘忍變態,但也頂多就是為了修行不折手段而已,至少不會拿著一個殘肢翻來覆去地琢磨。
而這個陌生的築基真修,卻似乎樂在其中,頗為投入。
這一刻,朱見意的心中,對這個築基真修的忌憚和恐懼,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暗暗下定決心,若是能夠僥幸活下去,他絕不會再去招惹這樣的人。
不過仔細一想,自己好像壓根沒有去招惹他,完全是他主動來惹自己的。
想到這裡,他頓時覺得一陣委屈。
他招誰惹誰了真是的!
“醒了?”
卻在這時,一個讓他心驚膽戰的聲音忽然響起。
朱見意立刻便辨認出,這聲音正是這個正在研究著斷指的築基真修的。
他不敢有任何多餘的想法,立刻掙紮著站了起來,旋即躬身道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就已經回過味來了。
自己既然沒有被立刻當場殺死,那就說明自己還是有價值的。
而且多半是和鬼市有關。
既然如此,那麼說不準好好表現的話,還真有可能拖到師尊趕來。
隻因他們幾人都有神魂氣息留在師尊那裡,其他人都死了,如今想必也已經引起了師尊的警覺。
而隻要等到師尊降臨,這個築基真修,必死無疑!
這一點,再沒有人比他更信任自己的師尊了。
畢竟,他曾經親眼看到師尊鎮壓其他築基散修的風采,一個字,恍若神人!
這些想法在心中一閃即逝。
然而緊接著,朱見意便聽到了一句讓他瞬間頭皮發麻的話
“哦,那倒是不用謝,畢竟你還有用,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在你身體裡留了點東西……”
這個不守信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築基真修將斷指丟在了一旁,隨後扯下臉上的麵罩,衝著他微微一笑。
朱見意心中頓時又驚又怒!
可他敢怒不敢言,連忙暗暗試圖調動法力,然而讓他驚異的是,對方竟然絲毫沒有阻止自己。
法力迅速運轉全身。
然而讓朱見意困惑的是,他絲毫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難道他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