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甩在方山的臉上,他懵了兩分鐘才反應過來。
“江、江警官,你是在懷疑璐璐叫我去殺人的?您誤會了,沒有,真的沒有!是我自己決定不再讓她痛苦的。”
“隻要把陳槐安解決掉,璐璐就能得到內心的平靜,獲得真正的解放!”
方山說話跟邪教似的,聽的一旁的曾高傑打字的手都停住了。
“啪!”
江陽一巴掌狠狠拍在鐵桌上,力道之大將放在上麵的小本子都跳了一下。
“我問你話,你老實回答就可以了。”
“請你認真配合警方調查詢問。你可以請律師,也可以申請取保候審,但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方山,不要說謊。”
“我看的出來。”
江陽直勾勾盯著方山的雙眼,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著。
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和威懾力,有一瞬間險些把方山嚇尿。
“……璐璐四月二十號晚上找過我,那天是我認識她以來,她哭的最傷心的一次。”
許久,方山才斷斷續續的回憶。
“我今年春節排班的時候,主動要求加班。陳槐安隻開一條生產線,法定節假日工資三倍,我想拿錢給璐璐。”
“很巧的是,當天璐璐下午回了趟單位拿東西,不知道怎麼的哭著跑出陳槐安辦公室。我正好接班,追出去問她什麼都不肯說,還要我滾。”
“我有點生氣,不是對她,是對陳槐安。”
“晚上夜班,我把他叫去天台,問他為什麼總是要針對璐璐,乾嘛就不肯跟她在一起。然後陳槐安看我的樣子很奇怪,叫我醒醒不要自欺欺人。”
“他還說我被璐璐迷暈了眼……反正講了很多不好聽的話,我就把他揍了。哦對,後來鄧肖把我們拉開了,要不然我非要打死他不可。”
方山長舒口氣,低垂著頭馬上說到重點。
“後麵璐璐就經常找我談心,說她怎麼對陳槐安好都沒用之類的。我覺得陳槐安腦子才有大病,換了我有這麼好的女孩兒要,巴不得主動迎上去。他竟然還擺架子玩欲擒故縱那一套?以為我讀的書少不懂嗎?”
“在之後,就是四月二十號了。”
方山抿抿唇,語速也逐漸放慢。
“璐璐說她不想活了,每天跟在陳槐安後邊太累,她做的事對方都看不見,而且還要辭退她!”
“這是我最受不了的!”
“工作方麵璐璐很少出錯,在廠裡這麼些年不給她升職就算了,竟然還要開除她?這兩年的經濟情況不好,想找份穩定的工作太難了。”
“一群本科的、碩士的,等著搶,連工廠擰螺絲的活兒都不放過。我都不知道這些人讀那麼高學曆跑來跟中專、高中的爭崗位做啥。”
“璐璐英文又不行,都快三十歲了,能去哪裡上班?奶茶店都隻二十出頭的,我不該生氣嗎?陳槐安根本就沒有為她考慮過!”
“我安慰了她一晚上,她哭著睡著前還說很痛苦,沒有陳槐安就好了。”
說到這裡,江陽心中警鈴大作。
語言的暗示,往往無聲無息。
方山並未真正的了解過陳槐安,他看到的世界,是從王璐璐口中描述的。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