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陰陽師!
世間驅鬼除妖者,其對付妖鬼的法術無非分三類,道士的道術、和尚的佛法、陰陽師的玄術。最近幾百年,那些使用玄術的陰陽師們也開山立派,廣收門徒,修道界除了那些大道觀大寺院之外,又湧出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名門正派。煙逍劍閣,便是這些玄術門派之一。
傳聞煙逍劍閣裡美女如雲,這是因為逍劍閣隻收女弟子。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兩人都是修行之人,自然知道客棧裡的詭異之處。隻是見客棧之中還有一位少年,大為意外。
群鬼之中卻坐著一個淡然自若的大活人,實屬可疑!
“錚!”
那位拿劍的女子拔出長劍,劍指一念冷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一念見那女子手中長劍渾體青光茫茫,寒如冰雪,隱隱有波光流動,一看便知是上等法器。
法器不同法寶,法器比法寶更加厲害,但它必須融入主人的元神,因此基本上每一個修行者隻能擁有一把法器。
一念訕訕苦笑,為什麼這些修行的人一見麵總喜歡拔劍相向?正因為靈兒的模樣和鬼魂極為相似,每次她現身後,那些一見妖鬼就要去除,以捍衛正道為己任的修行者們,每次看到靈兒都會舉著他們的法器這樣質問自己,所以靈兒才會一直不喜歡現身。
有正道,那便會有邪道。
一念可不想老是被人當做邪道之人,於是他舉手洋裝詫異道:“兩位姑娘這是為何?在下隻是想這客棧避避雨而已啊?”
那個鈴鐺女之湊到拿劍女子小聲道:“師姐,我看他好像不是什麼壞人,你看他那把破劍,是個沒有‘靈’的普通劍,估計是個不知道客棧凶險不小心跑進來的普通路人。”
拿劍的女子眼睛一皺,目光在一念身上到處飄動,最後落在桌子上的白色短劍上。她冷冷一哼,收回了長劍。
兩人都不知道,一個看不見影子的小女孩在她們的麵前飄來飄去,還用手在那拿劍的女子眼前晃了晃,做著鬼臉。
一念用元神道:“靈兒彆鬨。”
雖然她們看不見靈兒,可是靈兒是有實體的,萬一碰到就不好了。
靈兒朝那拿劍的女人吐了吐舌頭,飄了回來,道:“爹爹,這個冷冰冰的女人年紀輕輕修行境界居然已經達到了玄神,資質好高!”
一念語塞,想到自己活了大把年紀,道行卻僅僅到馭靈而已,真是自慚形穢。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三魂七魄偏偏缺了胎光,記性太差,記不住修行之道。不過若真的要打起來,憑借一身內力以及防不勝防的隨意拳,一念不認為這兩個人會是自己的對手。
“靈兒,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靈兒衝兩個女子做吐了吐粉嫩的舌頭,身子一轉,化為一顆灰珠子,融入一念的額頭。
拿劍女子麵無表情,冷若冰霜,對那一念視若無睹,不再理睬,自己盯著周圍的“食客”和這個客棧。鈴鐺女子見一念溫潤儒雅,忍不住明眸善睞湊了過來。
“這位小弟,你怎麼跑這裡來啦,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一句“小弟”讓一念心裡彆扭,在怎麼說自己也算是萬年老怪物了,不過他模樣也不過十七八歲,看上去的確比這女子小一些。
一念裝模作樣道:“怎麼不能來了?外麵下雨呢!”
鈴鐺女子一笑百媚,小聲道:“小弟,姐姐見你長的挺俊俏的,也不想你平白無故的枉死在這裡。我告訴你吧,我叫婧鈴,那位是我的師姐蕭淇雯,我們都是煙逍劍閣的人!這裡是鬼客棧!這些吃吃喝喝的人,都不是人!”
一念一副驚嚇裝:“什麼?不是人?”
麵如白紙的小二又來了,端著食案,上頭放著三碗麵條。
“幾位客官吃麵不?”
一念瞟了一眼麵,鬼術障眼法根本滿不過陰陽之眼,這碗裡裝的不是麵,而是活生生蠕動的蛆!
蕭淇雯冷哼,劍指白臉小二,口念九字真言之咒語:“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妖魔鬼怪儘除!”
寶劍頓時大放光芒,一道白光籠罩小二的身體,並且覆蓋了整個客棧前庭,劍氣如風,渾厚騰騰。
白光之下,小二的身影不見了,滿座的食客已不見了,化為一團團的黑氣。
看著摔在地上滿碗的活蛆,蕭淇雯與婧鈴臉色都有些蒼白。比較兩人都是女孩家,看見惡心之物難免惡心反胃。
客棧的燈籠滅了,裡麵模樣大變,原本客棧裡頭彆具一格,寬敞明亮??,一陣飛吹過,一眨眼變得滿目瘡痍,破舊不堪??,到處都是灰塵。
客棧外,一道利劍似的閃電劃破天空,接著就是一陣可怕的雷聲,外麵的雨越下越大。
婧鈴拉著一念來到蕭淇雯旁邊,她取下手中鈴鐺,不安道:“師姐,那是什麼鬼怪?厲鬼?還是鬼煞?為何你的九字真言咒沒能消滅它?”
外麵大風吹開破爛的木門,掠起了蕭淇雯的幾絲秀發,隨風飄舞。蕭淇雯皺了皺眉,橫劍與胸前,道“婧鈴,小心一點,這鬼實在詭異,不可疏忽大意。”
婧鈴點了點頭。
消散的黑氣遊蕩凝聚,合成了一大團,濃如黑墨,翻湧不止,黑氣裡兩個紅色之光仿佛一對眼睛,盯著在場的三人。
一念死死盯著這股黑氣,心中驚駭,忍不住喝出聲來。
“不好!是怨靈!”
怨靈,無儘怨念而生,既是人的怨念及絕望等負麵情緒所凝聚,似鬼非鬼。它們如鬼一般無形無影,卻能幻化一切。鬼,乃人死後所化,但是怨靈,它是怨念的集合,但凡它所殺之人,都將成為它的一部分。它殺的人越多,便越強大!
蕭淇雯為之一楞,婧鈴眼神也變得奇怪。
蕭淇雯的劍架在了一念的脖子上,冷冷道“你認得怨靈?你是何人!”
一念心中鬱悶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拿劍相待?真服了你了!
一念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道“我就是一民間的陰陽師,見識是有一些,道行卻是稀疏。”
婧鈴一手扣在一念的手腕上,閉目感應少焉,大聲道“師姐,他說的是真的,他是個馭靈境界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