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唯似乎是要介紹徐允恭和徐家,而且還是些相對翔實的野史八卦,宋慎瞎了的眼睛都差點亮起來。
他趕緊說:
“我肯定不會跟人說,從明兄你看看,最近除了你之外,我還跟其他人有交集麼?不可能的,你放心吧,我嘴巴很嚴!”
張唯暗自腹誹——
你倒是覺得沒有其他人,因為在你眼裡陳國瑞和陳標都是我家親戚,但那是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啊,要是這種事讓他們聽見,再傳到徐家去,我還能活?
但他也同意宋慎說自己嘴巴嚴,就算失憶之後性情有變,但這段日子以來他覺得宋慎還是跟從前,品行不錯,也不怎麼背後議論人。
所以張唯想了想,聲音低了一些:
“是這樣,魏國公原本有個妻子,好像姓張,生下允恭之後沒多久便去世了。”
“當年陛下與魏國公關係不錯,便做主張羅了一樁婚事。朱文正你還記得嗎?那是陛下的親侄兒,後來犯事被軟禁起來了,但他還沒出事的時候地位很高,陛下就當了回月老,把朱文正的妻妹和魏國公牽了紅線,也就是如今的魏國公夫人謝氏。”
“雖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不過在夫人圈子裡,魏國公的名聲還不錯,那謝氏卻不怎麼樣,唯獨就是很能生。允恭家裡如今有五個弟弟妹妹,四個都是她生的,今年才剛生了一胎!”
“你自己想想看,允恭是長子,但底下的弟弟妹妹沒有一個是他一母同胞的,就算他立規矩,這規矩又能立起來多久?”
宋慎聽得目瞪口呆。
上輩子上網的時候,他常看見缺德網友說“好人一胎八個”這種話,當時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沒想到在古代還真有人能源源不斷地生,這要是妻妾成群都是不同母親的倒也罷了,但一個娘能生四個,這也太離譜了!
或許,還不止四個,後麵還能生?
“……厲害,魏國公真是寶刀不老,他家夫人也屬實厲害。”
憋了半天,宋慎拱拱手,又問:
“那你方才說那位夫人在圈子裡名聲不好,具體是什麼圈子,怎麼個不好法,說說?”
張唯看了看他的表情。
好家夥,這小子確實是看不見,但這會兒聽小道消息聽得眉毛都抬高了,硬生生把那雙失明無神的眼睛都給帶大了一圈,顯然津津有味。
也對,沒人不喜歡聽這些,哪怕是衙門同僚、文官清貴們,聽見彆人背後議論長短的時候都恨不得長八個耳朵,更何況天天都呆在家裡沒事做的宋慎呢。
他搖搖頭,解釋道:
“你是還沒娶妻,不然你就知道了。朝廷命官之間若來往密切的,或是地位相當的,往往夫人們都會偶聚,以便替男人們維護交際,這就是夫人們之間的圈子。”
“我的官職雖不怎麼樣,但因為是宋龍門的學生,所以跟諸多文官都有來往,而那些人中也會有幾個封疆大吏。他們的夫人跟魏國公那等級的人來往,回頭又會跟我夫人她們來往,這一來二去的就知道了些。”
“而那位謝夫人,聽說脾氣不大好,很容易跟人鬥嘴,而且她在外從不說允恭的好,也不說庶子徐家二郎,隻說自己兒子徐添福和徐增壽如何能文善武,說嫡長女嫁給了燕王殿下,嫁的遠有些想她,實則是在炫耀家裡出了個王妃。”
“但是大家都不傻,他們家最出挑的就是長子和長女,嫡長女嫁得好是沒錯,可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頂什麼用,家裡有事了難道還能從北邊飛回來不成?而徐添福和徐增壽,一個年紀小身子弱,一個年紀更小隻知道耍樂,徐家的未來隻能看徐允恭的!”
“都這樣了,魏國公在外戍守邊疆,她還不幫著允恭……唉,不知道該怎麼說。”
宋慎聽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現在手邊有把瓜子能邊嗑邊聽。
他一邊聽,一邊把徐允恭這個人的信息跟自己查過的資料對號入座,然後發現,如果刨開謝夫人那一茬不算的話,這些事情跟徐輝祖的完全吻合。
若真是同一個人,那為什麼名字不一樣?
等等。
宋慎往後理了一下——這年頭,好像取名字還有避諱這一說,尤其是地位較高的那一小撮人。
朱元璋後來立朱允炆為皇太孫,徐允恭這名字跟朱允炆撞了,就得改名……
真相大白了。
徐允恭,就是徐輝祖。
宋慎吃著瓜順便還搞清楚了徐允恭的信息,心情好了不少,不由感歎道:
“你這麼說,徐家這位夫人還真是個禍害啊,就算我跟徐允恭還不認識,都覺著他實在是慘!”
張唯一拍腦袋:
“誒,你要是想見見他的話,他整日就在軍營裡混著跟人一起練兵,今日說不準還真能碰見!要不等會兒到了地方,我替你找一找他,再一起喝燒刀子?”
宋慎舉雙手投降:
“不了不了,我去找燒刀子另有用處,不喝,太醫說我不能飲酒!”
張唯奇道:
“找燒刀子不喝,難道你要拿它來澆菜啊?”
宋慎嘿嘿一笑: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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