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胃口居然如此之大?哎呀,我也有所耳聞的,可我家就這一根獨苗苗,就算傾家蕩產,也該為他謀個好門路才是啊!”
朱元璋不依不饒地追問:
“小兄弟,我看你方才說話有些不儘不實的,這裡頭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曉得的東西?”
“放心,做了那麼多年生意,我陳國瑞最講信譽,伱儘管說,要是走漏半點風聲,我陳國瑞把頭給你!”
宋慎有點麻爪。
你他娘的都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了,彆人想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還能聽不出來嗎?
還是說,麵前這老登明明就知道他不想多談,可為了孩子前程,硬是厚著臉皮非要問?
不知怎的,宋慎忽然想到了宋濂的聲音。
他本來不想再扯了,但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如果陳國瑞想儘辦法給陳標找門路,最後真的找到了胡惟庸門口去,那到了洪武十三年案發之時,不止陳標,這老陳家估計全得遭殃,說不定比曆史上的宋家還要慘百倍。
畢竟,原本的那個宋慎做了再大逆不道的操作,總歸還有個給太子當老師的祖父在。
曆史上的宋家能夠免去滿門抄斬的厄運,事實上也確實多虧了太子和皇後的求情,才隻殺了個宋慎,其餘人落了個流放的處置。
宋家有太子皇後求情尚且如此,陳家若是卷進去,焉有命在?
半晌,宋慎歎了口氣,道:
“俗話說,交淺言深乃是大忌,但我看你這拳拳愛子之心,也屬實不落忍,有些話,今日你聽聽也就罷了,莫往外說。”
“今上殺伐果斷,聖明非常,咱們大明不管是官宦人家還是普通百姓,都知道陛下出身寒微,最恨的便是貪腐之事。”
“若有民告官草菅人命、官官相護、收受賄賂,陛下親自裁決抄家滅門的事情,也是時常聽聞的。”
“換而言之……”
“即便收銀子的人是如今權勢滔天的丞相,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你覺得陛下難道能忍?”
“眼光放遠些吧,陳叔——我是後生晚輩,稱您一句叔——這朝廷裡的水深得很,你已經找到了張兄,哪怕慢一點,也總比日後擔驚受怕來得好吧。”
“你找到張兄那邊的路子,想來用的也隻是人情,而非真金白銀,我說得可對?”
雖然宋慎是今天剛認識的張唯,對這人沒有多少了解,但對方既然是宋濂的學生,又憑借自己的能力迅速爬到了禦史這位置來,不說一定清廉,卻必然是個聰明人。
作為一名負責諫言的禦史,收錢辦事,顯然有失格調。
朱元璋怔愣一陣,旋即掩飾性地拍手笑了起來:
“小兄弟不愧是出身高門,看事情就是比我們這平頭百姓看得長遠,老夫受教,受教了!”
“不過,我還有一事,想多問一嘴,不知方便不方便啊?”
宋慎:……
硬了,拳頭硬了。
難道我說不方便,你他娘的就不會再問?狗屁,沒禮貌的家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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