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玄醫!
回想起以前的劉長海,哪是這個樣子,那時的他,神情溫和,言談禮貌,事事都為人著想。自從坐上了這個書記的位子,人就變了,變得蠻橫強勢,不講道理,很多次讓梅老四下不來台,甚至在他的手下麵前也不給他留一點麵子。要不是看幾十年的交情了,早把他轟出去了。
但現在不能啊,自己手裡還有他的投資呢,都是劉長海斷斷續續拿來的,少則幾萬,多則幾十萬,積攢起來也相當驚人了,否則自己怎麼會受他的逼迫。
梅老四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是不是劉長海要出事了,最近風聲太緊,聽說又要打老虎,又要打蒼蠅。像劉長海這樣的是老虎,還是蒼蠅?梅老四覺得他算不上老虎,但也不能說是蒼蠅。他在大興也算是個人物,一人之下,眾人之上,說話還是有人聽的。幾十年的經營,以他的周圍也團結了一大批人,各行各業都有,如果劉長海要是出了事,大興的官場恐怕要發生最起碼也得是八級以上的地震。
但是在今天的官場,什麼事都會發生的,風向隨時會變,誰知道呢?假如劉長海真的出了事,自己該何去何從?這是梅老四最擔心的事,劉長海是自己費儘苦心栽下的一棵大樹,今天終於能夠乘涼了,但卻又要倒了。他自己倒了不說,還要把在下麵乘涼的人一塊砸倒,這就討厭了。
但今天的劉長海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小科員了,他的地位不是梅老四所能左右的,雖然坐在他的餐桌上,看起來還和以前一樣,把酒言歡,稱兄道弟。但實際上,梅老四知道,劉長海早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他對自己說話的態度,說話的語氣,眼神,都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他的內心是唯我獨尊的,是傲視群雄的。
如今他要準備退路了,可自己怎麼辦呢?劉長海可以一走了之,我梅老四不能啊,我的家,我的業,我的親人朋友,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都在這片土地上,離開這兒,我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了。
想到這些事,梅老四的心裡亂得一團糟,並不想見趙菁,誰都不想見,但又怕她真有什麼事,就回答道:“我在濱海浴場。”趙菁說:“那好,我馬上過去。”還沒等梅老四接話,趙菁說完就掛了電話。
梅老四揮手讓在躺椅旁的兩名隻穿著泳衣的女人離開,自己也忙站起來向更衣室走去,對於趙菁,他是心裡有愧的,他雖然沒有讓趙菁在自己家生活,可心裡還是很在意這個孩子的,至於沒經常去看孩子,一方麵覺得自己愧疚於孩子和她母親,怕孩子會問他為什麼不要她,也怕孩子長大了問她母親的事,自己無法回答,另一方麵,也想讓孩子安靜地在那兒生活,不想因為自已去看望她,再讓老婆知道,給孩子帶來麻煩。
梅老四穿戴整齊,很正式地在大廳的咖啡座上等著趙菁,手裡拿份報紙在看,借此機會了解一下國家大事,觀察國際形勢,增加一些經濟政治軍事知識。不過他最關心的是小明星們的家事,誰又離婚了,誰又找小三了,誰又欠錢跑路了。他正看得津津有味,一個人來到他的麵前。
趙菁戴著墨鏡,上身穿著休閒t恤,下身著休閒闊腿褲,運動鞋,挎著休閒小包不聲不響地來到正在看報的梅老四跟前也沒說話。
梅老四忽然覺得冷嗖嗖的陰影立在自己跟前,抬起頭,放下報紙看到是趙菁,忙起身笑了笑說:“菁菁來啦,快坐!”趙菁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坐在梅老四對麵,梅老四慈愛地笑著,詢問趙菁:“菁菁,你想喝點什麼?”
趙菁現在看到他的笑就反胃,很乾脆地說:“不用了,我什麼都不喝,也沒那功夫!”
梅老四沒生氣,倒像個慈父似地說:“菁菁,把眼鏡摘了吧!這是室內,不用戴的。好久都沒見到你了,讓我看看是不是又長漂亮了!”說完還笑了笑,但臉上也似乎有些不自然。趙菁冷冷地說:“我長的什麼樣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然後趙菁從包裡掏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說:“這裡是你的錢,還你!我一分沒動!”
梅老四沒想到她會這麼做,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他推了推銀行卡,說:“菁菁,這是爸給你的。”
趙菁對這個想用錢來收買她的感情的人十分失望,她說:“爸?爸?”連反問了兩句然後冷笑著說:“你怎麼可以隨意把這個稱呼安在你的頭上!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好意思嗎?”然後一字一句地說:“我,沒一一有一一爸爸!”說完站起來就走了,頭也不回一下。
留下的梅老四心情失落極了,他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趙菁接受他這個爸爸,一直以來,這個問題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他的心上,始終沒有想出好的辦法。如果不接受自己的身份也可以,能接受她給予她的幫助也行,那樣他對趙菁母親的愧疚也減輕一點。小時候因為在魏時秦家養著,他會付一些生活費,心情還倒舒暢些,可自從菁菁大學畢業工作後,就再也沒要任何人的錢了,這中間,他也托過魏時秦給過趙菁,這個倔強的孩子從來就沒要過。
趙菁送還卡之後回去的路上心情變得輕鬆了,她不想接受梅的錢,她和媽媽這麼多年所受的苦,她不想讓他用這張卡就可以收買掉。趙菁並不知道小時候梅老四出錢照顧的她,隻知道舅舅養的她,畢業後一定要報答舅舅的照顧之恩,所以自己一工作便不再要舅舅給的錢了,不管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長大的,可衣食住行畢竟是舅舅的,所以要報答,這是她受過的教育使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