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茗軒驚訝地看著她:“電影還有五分鐘就開場了,你們確定要現在回去嗎?”
謝塵囂抿唇不語,等著她回答。
“對啊。”沈優毫不猶豫地點頭。
相比一場露天電影,某個人糟糕的心情顯然更重要,她回身拽住少年的衣袖,直接把人給拉走了,看上去更像是沈優想離開,強行拉著謝塵囂陪她一塊兒。
兩人沉默地遠離了海邊的喧囂。
過了一會兒,謝塵囂開口:“你沒必要……”
沈優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冷不防發問:“你為什麼希望我贏?”
猝不及防的問題,令謝塵囂愣住。
什麼?
“狼人殺,”沈優解釋,“我們明明不是一個陣容的,當時如果不是你這個女巫配合,狼人未必能贏。”
甚至,在謝塵囂抿出她是狼人的情況下,他帶著好人陣營大獲全勝,也不是沒有可能。
沈優又問了一遍:“你難道不想贏嗎?為什麼希望我贏?”
兩人停下腳步。
這裡沒有燈,光線昏暗,沈優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見他理所當然般地說:“贏了,你就會開心。”
“噢,”沈優點點頭,“可是我開不開心對你來說,重要嗎?”
謝塵囂喉結微動,“很重要。”
沈優唇角微揚,“所以你喜歡我,對嗎?”
空氣仿佛都凝滯。
他父親說的沒錯,他們很像,不止是相貌,對心上人的占有欲也一樣,他要用儘全力,才能克製住自己不去把她身邊的覬覦者趕跑,不讓自己嚇到她。
母親就是因為受不了他父親強烈的占有欲,寧願淨身出戶也要離婚。那時謝塵囂以為,母親會在兩個孩子之中選擇帶走他,畢竟從小到大,母親都更喜歡他這個孩子,可到最後,被選擇的卻是看似不得母親寵愛的弟弟,離開時,甚至沒有看過他一眼。
看似囂張跋扈無人敢惹的小霸王,實際上隻是個不被選擇的可憐小孩。
謝塵囂曾告誡自己,不要再將決定權交到彆人手中,不希望就不會失望。
可她太耀眼了,注意到她、被她吸引,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知道從哪一天起,謝塵囂希望成為她眼中獨一無二的存在,渴望得到她的偏愛。
他放棄抵抗,坦然承認:“我喜歡你。”
其實風箏的線從始至終都在她的手中,現在她終於發現,那麼她的決定,是將風箏收回,還是將線剪斷?
謝塵囂的心仿佛壓著一塊巨石。
太糟糕了。聽不到她的心聲。
他如同一無所知的茫然囚徒,等待法官做出最後的宣判,生存與死亡似乎就在她一念之間。
“那今後就多多指教啦,男朋友。”
她踮腳在他唇上輕輕觸碰一瞬,陌生的柔軟感覺令他油然而生一種懸空的眩暈感。
“你剛才……說什麼?”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沈優眼睫顫個不停,心跳如擂。
第一次表白,第一次親人,說不緊張是假的,她隻是在故作鎮定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嘴巴軟軟的,比她想象中的更好親誒,可惜就碰了一下,早知道剛才就親久一點了……
聽到謝塵囂的聲音,沈優紅著臉抬眸,沒察覺到少年一隻手已不動聲色地繞到她腰肢後。
“我說,我也喜歡……唔。”
話未說完,蓄勢待發的手輕輕一按,便把人帶入懷裡,少年親了上來。
這似乎是沈優第一次從謝塵囂身上感受到難以掙脫的強勢。
他單掌扣住她的腰肢,輕輕揉捏她的下巴,令她纖細的脖頸繃成漂亮的線條。
沈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謝塵囂的氣息包圍起來,冷意被驅散,熱得好像要化作一團火燃燒起來。
他擁著她的力道很大,像是抱住浮木,生怕她會消失,親吻的動作卻溫柔,一點點試探,鼻尖輕輕的觸碰,像是在耐心地編織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令她漸漸喘不過氣來。
最後是沈優先受不住,艱難地把他推開,又險些腿軟跌倒,被他眼疾手快地攬住,偏頭靠在他起伏的胸膛,平緩呼吸時,不期而然地聽到他失衡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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