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塵囂：？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想到要給他講兩棵果樹的故事了？
沒等他應聲，沈優便娓娓道來。
“從前有一棵蘋果樹，它從果核發芽生根，又從小樹苗長成一棵挺拔的樹，好不容易結出了又大又甜的果實，卻發現大家似乎更喜歡旁邊的櫻桃樹。櫻桃樹每次結出的果實比它多，賣出去的價格也比它高得多，無人問津的蘋果樹很失落，它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平庸了，它希望自己也能變成櫻桃樹，這樣的話，大家也會喜歡它的吧？”
謝塵囂眼睫輕顫。
“於是果農如它所願，用斧頭砍斷它的腰肢，每一次劈砍都讓它非常痛苦，可是它心甘情願，它以為割舍原有的枝葉和果實，重新生長，就能長成櫻桃樹。”
沈優唇角翹起來，聲音含笑：“當然啦，有常識的人都知道，蘋果樹是長不出櫻桃的，所以即便它付出了疼痛的代價，也沒能變成櫻桃樹。”
少年微微抿唇，眯了眯眼：“你想說什麼？”
沈優眨眨眼：“彆著急呀，故事還沒說完呢！”
她認真道：“蘋果樹再次長滿了蘋果，它慢慢接受了自己永遠都是一棵蘋果樹的事實。後來它漸漸發現，其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櫻桃，對於一些人而言，蘋果永遠是不可替代的。”
起初聽到她要說什麼蘋果樹和櫻桃樹的故事，謝塵囂隻覺得莫名其妙，大概她是為了逃避回答他的問題而隨口編了個故事想轉移話題。
但聽到最後，他似乎聽到了沈優的答案。
不可替代。
聽到這四個字時，少年心頭猝不及防地顫了顫。
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半晌，他回過神來，嗓音微啞：“那你……那蘋果樹是什麼時候……”
他話音戛然而止。
糟糕，語言係統陷入混亂，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個問題了。
沈優“噗嗤”一聲笑出聲，眉眼彎彎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麼想到這個故事的？”
謝塵囂輕輕點頭。
“因為我小時候感覺電視上那些跳芭蕾舞的姐姐好優雅，我好羨慕她們，所以有段時間特彆想學芭蕾舞，但是嘗試過後發現我沒這個天賦，於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學舞的艱苦經曆讓我有感而發，就想到了這個故事。”
“那你小時候覺悟還挺高啊，”謝塵囂笑出聲，又腦補了一下小沈優期待著學會跳芭蕾卻被潑冷水否定後失望的可憐模樣，忍不住蹙眉：“是教你跳舞的老師說你沒天賦的？”
“不是，”沈優搖搖頭，“是我給自己下的判斷。”
謝塵囂沉默片刻，“……你學了多久？”
沈優比了個“三”的手勢。
謝塵囂挑眉：“三個月？”
沈優微笑：“三天。”
“……？”
看著少年沉默中透著無語的表情，沈優咧嘴笑笑，理直氣壯道：“實在是太累啦！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每天腳都酸得要命！老師說學跳舞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沒辦法速成，必須得吃苦，我堅持了三天，果斷放棄了。”
說著說著，回憶起那艱苦的三天，沈優忍不住哭喪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