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新房,喜娘放下了帳幕,唱道,“和合成雙,兩不相虧,白頭到老。”
之後,才讓雙至和石拓一同坐下。
“新郎官,可以為新娘子揭開紅巾了。”喜娘笑著提醒石拓。
雙至雙手緊捏著衣袖,連呼吸都快停滯了。
石拓從喜娘手中接過喜秤,輕輕揭開了紅巾。
“恭喜新娘新郎從此龍鳳如意稱心如意。”喜娘樂嗬嗬在旁邊叫道,一個年長一些的婦人馬上從懷中摸出一個看起來很豐厚的紅包遞給喜娘,喜娘拿在手中掂了掂,笑眯了眼。
雙至低著頭,不敢抬頭看石拓,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
“新娘子,要把鳳冠取下。”喜娘過來為雙至取下鳳冠,還有頭上的花髻,把取下的花髻盛以朱漆木盤,這是要捧著去給親友們觀賞的。
接下來,便是新郎新娘獨處,和喝合巹酒的時間了。
石拓不知如何形容心中的那種震撼。
眼前這女子,眼眸廖如星辰,長眉連娟,微睇綿藐,粉腮紅潤,膚如凝脂,對他淺笑的時候,兩頰笑渦霞光蕩漾。
是她,竟然會是她?
雙至覺得自己笑容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她真的有些擔心石拓會生氣,以為她之前是有目的接近他。
他到底要看她看到什麼時候?
雙至側過臉,雙頰泛起紅暈,忍不住道,“看夠了沒?”
石拓嘴邊漾開一抹淡笑,感覺連日來的鬱悶心情似乎在這一刻飛揚起來。
“你就是福雙至。”他淡淡開口,看不出是喜是怒。
雙至有些緊張,她咬著唇看他,“我……我也是那日在洪山才知道你是石拓。”
石拓淺笑,“我知道。”
他現在明白她那時候表現出來的閃躲和驚訝是為了什麼,原來是早就知道會嫁給他。
雙至咽了咽口水,睜著一雙猶如麋鹿一般的雙眸顫顫看著石拓,“你不怪我隱瞞了你?”
石拓牽起她的手,“過來喝合巹酒。”
她任由他牽著坐到圓桌旁,看著桌麵上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式,雙至的肚子突然咕嚕一聲。
啊!丟人!
羞窘地低下頭,她早上根本沒吃多少東西,折騰了這麼久,早就餓了。
石拓忍俊不已,“吃些東西吧。”
“嗯”她紅著臉,看也不敢看他。
“那天,為什麼不與我說,你就是福雙至?”那天在鏡湖遇到她,她那個時候是不是就想跟他說明身份,但最後還是沒有說。
她其實很想大口吃肉大口吃飯的,不過為了顧及形象,現在是小口吃肉小口吃飯,還要頂著壓力麵對石拓炯炯的目光,真擔心會不會消化不良。
“我要是說了,你不是要認為我是故意接近你的?上次在戲園的事兒我可還記著。”雙至見他沒有生氣,也就沒那麼擔心了,反倒放開了心情,專心吃著雞肉。
石拓挑了挑眉,唇邊含著淡笑。
“把酒喝了。”他低聲道。
雙至看著在她麵前的合巹酒,為難道,“我酒量不好。”
“喝一小口就行了。”石拓道。
雙至舉起龍鳳杯,與他碰杯,淺呷了一小口,舌尖感到一陣辛辣,酒氣一下子熏了上來。
石拓拿起她的杯,一口飲儘她喝剩下的酒。
雙至臉頰酡紅,水眸惺忪,嘴邊還沾著油光,“啊,好飯,不過也好困。”
石拓好笑地看著她,她的酒量真是讓他無語,就這麼一小口,已經微醺了。
他拿起綾絹為她拭嘴,然後打橫抱起她,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先睡會兒,我還得出去招呼客人。”
雙至實在又累又困,昏昏欲睡地點頭答應著。
石拓將她放在臥榻上,為她脫去厚重的大袖衫,蓋上被子,直直盯著她這時看起來紅潤欲滴的嬌唇。
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唇,才放下帳幕,讓丫環們進來收拾桌子。
夜,在悄然來臨,而這充滿喜氣的洞房裡,也氤氳著一般曖昧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