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至聽了抬起頭,看了抿著唇不語的石拓一眼,他已經跟石老爺提起這件事了?所以石老爺才會那麼生氣?
不過聽石老爺這語氣,多半隻是在鬥氣,真像個小孩子。
石夫人心裡突然一喜,但又不敢表現在臉上,她是巴不得石拓能趕緊離開石家,有他在這裡,她整天都覺得不舒服,深怕石家的偌大家業會全落到他手中,而自己的兒子卻得不到半點好處,要知道,這石拓現在是大將軍,她可不敢隨便得罪他了,走了好,免得看了兩生厭。
不過,表麵上她還是懂得做的,“拓兒,這是真的嗎?你要搬回莊子去?這怎麼好呢,你才剛新婚,而且就要過年了,還是留在家裡吧。”
“拓兒,怎麼沒幾天就去那莊子,那裡又偏僻又沒多少丫環#拓兒服侍,你倒是習慣,雙至能習慣嗎?”石銀珠不讚同地看著石拓,真是的,這時候怎麼能離開石家,當然是要找機會把當家大權從那女人手裡搶回來,真不知這石拓在想什麼。
“哼,他高興去哪裡住就去哪裡住,雙至,你不必聽他的,還是住家裡。”石老爺覺得雙至習慣了錦衣玉食,肯定不習慣莊子裡那種減淡生活,便開口要她不必跟著石拓去。
啊?雙至微微一愣,她心裡還在暗爽能離開石家呢,怎麼能讓她留下呢?噢,不,她是一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人,丈夫去哪裡,她肯定要跟著去哪裡。
石銀珠嗔了石老爺一眼,“大哥,你不勸拓兒留下,倒是勸雙至不要跟去了,你還想不想抱孫子了?咱們石家的長子嫡孫,可就隻能靠石拓了。”
石夫人剜了石銀珠一眼,石拓是嫡子,怎麼難道她兒子就不是了嗎?她就知道,這個石銀珠從來沒把她當石家的正室夫人看過,就連她的兒子,在石銀珠眼裡,也不過是一個小妾生的庶子。
“你以為我沒勸過嗎?他從小到大哪一次聽過我的話?”石老爺氣呼呼地看著石拓叫道。
雙至有些擔心地看著石拓,好像石老爺氣得不輕啊。
石拓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溫聲道,“住哪裡都是一樣的,過完年我會回將軍府。”
“這麼快就要回京兆?拓兒,難得才回家一趟,怎麼不住多些時日?”石夫人再忍不住嘴邊的笑意,輕聲問道。
“你是巴不得拓兒趕緊回京兆吧。”石銀珠諷刺地看了石夫人一眼。
石拓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緊繃,好像很不耐煩。
“你這是什麼話,我哪裡巴不得拓兒回京兆,他的將軍府在京兆,本來就得回去的,這關我什麼事?”石夫人叫了起來。
石拓突然站了起來,漠然看著石夫人,“京兆有事,我必須早點過去,我也希望你們能到將軍府住。”
石老爺一愣,“你想讓我們去將軍府?”
石拓低聲道,“做兒子的都希望能服侍自己的父母。”
雙至聞言,嘴角泛起笑意,這石拓……其實是個很孝順的人呢,隻是表達方式實在有待加強。
石老爺似乎看起來心情好了一些,“罷了,路途遙遠,經不起折騰,等過了冬天,我們再去吧。”
“是啊,咱們都沒見識過京兆的繁華,也還沒見過拓兒的將軍府,到時候可要好好見見了。”石銀珠笑著道。
石夫人扯了扯嘴角,“大家都去京兆,那這家裡該怎麼辦?”
石老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若是不願去,也不會有人強迫你。”
石夫人一哽,輕哼了一聲。
石老爺看起來已經氣消了,“嗯,回去吧,明日還要陪實在回門了,注意些禮數。”
石拓點了點頭,與雙至離開了上房。
走出上房,雙至輕輕呼了口氣,慶幸今天大多注意力都在石拓身上,否則她還真不知怎麼去解釋今天沒有來請安的理由。
不過老實說,和那石夫人接觸了兩次,她還真對這位一直用無數珍貴的珠寶來點綴自己烘托出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的女人很無語,她因為出身奴籍,因自卑而敏感,更加看中彆人的禮節。
且她的目的太明顯,絲毫不懂得掩飾自己對石拓的懼意和討厭,既想要石拓帶給她的身份,又打從心裡害怕這位以前主子的兒子。
其實石夫人並不是那麼難應付的,她不是一個心機深沉懂算計的人。
如果石拓不是將軍的話,石夫人大概不會對他如此客氣吧?
走在遊廊的時候,石拓突然停下來,一直跟在他後麵的雙至差點撞在他背上,她狐疑看著他陰沉的臉,“怎麼了?”
他冷聲開口,“如果你不喜歡去莊子住,可以不用去。”
雙至因為他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感到有些納悶,心,好像微微抽了一下,“我不是那麼嬌生慣養,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石拓目光深幽地盯著她,淡淡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