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後有夫人您在,相信爺在內院的時候也會多一些,婢妾一定會儘心服侍您和爺的。”這媚姨娘時而精明,時而天真坦率,真讓雙至一時無法看得明白她的為人了。
“那是……胡夫人的院子?”雙至停在七字廊的玄關處,看著在小花園對麵的一棟精致的小院子問道。
媚姨娘看了過去,冷冷一哼,“可不就是那個女人的屋子嗎?稱她一聲夫人還真是抬高了她,仗著自己的丈夫救過爺一次,在府裡作威作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才是夫人,啊,夫人,婢妾不是那個意思……”
麵對媚姨娘的驚慌失措,雙至隻是淡淡笑了笑,“這些年都是胡夫人在幫忙理家嗎?”
雙至轉身,不去看胡夫人和管事娘子們在院子說話。
媚姨娘急忙跟了上去,“本來是管家在打理的,可這胡夫人親自去跟爺請命說要幫忙,不知爺怎麼就答應了。”
“打理得挺好的,我看家裡的丫環們都很規矩。”不可否認胡夫人將這個內院管理得不錯,這是雙至剛剛一路過來的想法。
媚姨娘緊張叫道,“這可不就糟了嗎?家裡的奴才要是都隻認她是主子怎麼辦?這不是沒將您放眼裡嗎?”
雙至唇瓣微勾,不答話,香芹這時淡淡掃了媚姨娘一眼,道,“媚姨娘你這不是開玩笑麼?夫人是誥封的郡夫人,是石家以十二版貼明媒正娶的將軍夫人,有誰敢不認?”
媚姨娘嫣然一笑,“香芹姑娘說的是,是婢妾多慮了。”
“媚姨娘也是在為我著想,無妨的。”雙至輕聲對香芹道。
香芹微微點了點螓。
媚姨娘見雙至是往上房的方向走去,便道,“這不知不覺都過了正午了,夫人您還得休息呢,婢妾就不擾您了。
雙至對她笑道,“媚姨娘有空多到我屋裡坐坐。”
媚姨娘眉頭一挑,答了一聲是,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雙至的身影消失的遊廊的轉角處。
這個夫人……她看不明白,昨日還以為隻是容易拿捏掌握的小姑娘,今日走這麼一圈,她怎麼感覺好像是自己被她拿住了?
雙至回到屋裡,便把昨日石拓交給她的賬本認真看了起來,香芹在一旁幫著檢查。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雙至才抬起頭,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肩膀,看著香芹,“如何?”
香芹搖了搖頭,“胡夫人管家確實有一套,完全看不出問題,賬目也很清晰。”
雙至點頭同意,“嗯,如今看這賬本,確實看不出問題。”
“夫人,您這是……懷疑胡夫人會貪黑?”香芹遲疑地問道,看這賬本,將軍府的用安幾乎可以用節儉來形容了,根本沒有什麼油水能貪的。
雙至揉了揉眼睛,“我倒是希望她能貪黑。”一個女人如果不是為了錢財如此儘心儘力,那必然為的是另一種更重要的東西,而這個比貪黑還讓她覺得棘手。
“夫人的意思是,胡夫人是為了將軍府的當家大權?這有可能嗎?您都回來了,這大權無論如何也是在夫人手中,哪裡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容蘭為她們端來熱茶,正好聽到雙至的話。
雙至啜了一口茶,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喉嚨,“你們如何看胡夫人和媚姨娘兩人?”
香芹和容蘭對視一眼,香芹道,“奴婢覺得這個媚姨娘似乎不必擔心,她似有意要討好夫人。”
容蘭道,“奴婢也是這麼覺得,反而那個胡夫人,就有點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雙至眉心輕蹙,低聲道,“你們說的沒錯。”
“紅棉,你去讓杜娘子過來一趟。”杜娘子是紅棉的母親,跟著雙至他們一同來了將軍府,這個時候還沒分配什麼差事給她去做。
她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將胡夫人和媚姨娘同時擺著對立麵的話,對她在將軍府接下來的生活並無好處,但是,在她什麼都不了解的情況之下,她隻能先清楚對方有什麼底牌。
當然,這個時候她不會去查媚姨娘什麼,畢竟,這關係到林家了,如果媚姨娘是林家安排在石拓身邊的,那麼此時她一舉一動,都會在某些人的注意之下。
她隻能先從胡夫人下手,先了解清楚她是否對自己有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