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
石拓在接下來的幾天都幾乎忙得不見人,早出晚歸,甚至有兩個晚上都宿在軍營,雙至知道他是在準備圍剿山賊的事兒,心裡雖心疼他這樣辛苦,也不好多說什麼。
而且她最近也要準備開始拿回管家大權,讓一個對石拓心存異心的胡夫人管事,終究還是不能放心,她沒有多餘的閒情來與胡夫人兜圈了。
且說雙至讓香芹去賬房支銀一事。
賬房管事的是一名徐姓男,年紀不大,約莫四十來歲,角眼鼻稍微有些扁,一臉的傲慢,那日香芹到了賬房,與這徐管事好聲說明來意。
熟料,這徐管事隻是淡淡掃了香芹一眼,“要支銀,得有胡夫人的準信,不然小的可不敢隨便拿銀出來。”
跟著香芹一道來的靈蘭不樂意了,提聲道,“這可就好笑了,堂堂將軍府的夫人要支銀還得問過一個外人,徐管事,你這是什麼理兒啊。”
徐管事歪著嘴哼了一聲,他早就打聽出來了,爺根本就沒看重這個夫人,如果真的看重了,為何的時候也沒讓胡夫人與他們下麵的人交代一聲,照他看,這夫人肯定是爺不情願娶來的,在這家裡必是不會有什麼地位。
“兩位姑娘,我也是按規矩辦事,你們彆為難我。”徐管事道。
“規矩?你這是哪門的規矩?將軍府那是夫人在做主,你連主的規矩都不懂了,你遵的哪個人的規矩啊?”靈蘭言語犀利問道。
“嘿嘿,我這不是不給夫人支銀,你們二位也得先與胡夫人說一聲,她要是答應了,我這馬上就給你。”他是胡夫人提拔上來的,自然是事事要聽她主意。
香芹看著他笑了,目光深深掃了他一眼,“好,好得很,靈蘭,咱們回去。”
回到上房,靈蘭氣呼呼地把徐管事的話一五一十講與雙至聽,“夫人,這徐管事根本沒把您放眼裡,簡直是反了。”
雙至淺笑,心情似不受影響,“靈蘭,你氣浮了,這種人,沒必要計較。”話畢,她與香芹交換個眼色,“明日再去。”
香芹微笑,“奴婢遵命。”
又過一日,香芹和靈蘭仍繼續到賬房支銀,得到的是同樣的答案,靈蘭又與徐管事論理,終是無功而返。
雙至聽了,笑容愈發燦爛深沉,“明日再去。”
香芹她們在第次到賬房的時候,連徐管事都已經不耐煩了,家裡的奴婢們也都隻當這夫人隻是個懦弱的主,都已經這麼多天支不到銀,也不與爺說一聲,或許是連爺也對她沒怎麼上心。
徐管事在香芹他們第次取不到銀走了之後,他也使了個丫環去與胡夫人說了一聲。
胡夫人此時正坐在屋裡和威兒玩珠,聽到丫環的話,眸色攸地轉深。
這福雙至當真是一個這麼委曲求全的人麼?都已經第次了,也不使個人來與她說一聲,要銀的事兒隻要和她說了,她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難道她這是打算跟自己置氣不成?
還是,福雙至已經準備要和她對上了?
胡夫人把珠握緊在手心裡,思考著福雙至究竟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她故意沒有通知下人石拓和福雙至回來的正確時間,甚至也沒有與將軍府的下人說過這位夫人已經是皇上的二郡夫人,為的就是想試探這位夫人到底是不是個厲害的人物,但經過她這些天的觀察,這福雙至的確聰慧,但性不強,也不是個心機深的人,她沒有立刻要拿回當家的大權,甚至還讓她這個外人繼續當家。
究竟是她還不能完全看透福雙至,還是福雙至真的一點也不值得擔心防備?
“你去跟徐管事說一聲,下次夫人再使人去拿銀,不管要多少,都給。”胡夫人對那個來傳話的丫環道。
那丫環得話之後,便離開了屋裡。
偌大的屋,便隻剩下胡夫人和威兒,一時寂靜。
“爹爹……爹爹……”威兒扯著胡夫人的衣袖,要拿回她手中的珠。
胡夫人眉眼間透出一份不耐,將珠一扔,掐著威兒的手臂尖聲叫道,“你爹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被人害死了!”
威兒看著剛剛還和顏悅色陪自己玩珠的胡夫人又對他尖叫,淚水在他眼裡打轉,卻不敢哭出聲,肩膀戰栗著看著她。
胡夫人深吸一口氣,鬆開威兒,“去玩吧。”
威兒撿起珠,瑟縮在角落,喃喃叫著,“爹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