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要雙至!
她深深看了媚姨娘一眼,緩緩歎息。
“你這些年來,可做過傷害爺和將軍府的事兒?”雙至低聲問道。
媚姨娘苦澀一笑,“這些年來將軍都在戰場,即使回來,也在我屋裡不久,我與他連話也說不上,就是他的書房,也不曾能接近過,試問我又如何能出賣他呢?”
“那麼胡夫人呢?”雙至掃了她一眼,問道。
“如果當時我知道真相,又怎會處處與她作對?”她那時候是恨不得立刻將胡夫人趕出將軍府。
“今日你救我,我對你很感激。”雙至沉默了一會兒,才緩聲說道。
“我沒想過要你的感激。”媚姨娘搖了搖頭,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雙至道,“你去把我衣櫃上的匣子取來。”
媚姨娘微怔,但還是過去拿了過來,遞給雙至。
雙至打開匣子,從裡頭拿出一個腰牌,“去黎國吧,找你的家人。”
媚姨娘猛地抬頭瞪著雙至,又看著她手中的腰牌,那是通往黎國唯一的方法。
“你要放過我?”那晚有黑衣人潛入她屋裡,她便知道自己身份肯定已經暴露,福雙至必然已經知曉是她行刺公主,為何卻要放過她?
“難道你還想繼續當予王的棋子不成?”雙至冷聲問道。
媚姨娘低下頭,她自然是不想繼續這種生活,可是她能有選擇嗎?
“要走就快點走,免得我轉念一想又後悔了,到時候將你交給將軍,你下場如何自當清楚。”雙至將腰牌塞到她手裡,這還是納恩臨走之前給她的,這是通往黎國的憑證。
媚姨娘緊咬著唇瓣,突然站了起來,咚一聲跪在地上,給雙至磕了三個響頭。
“你得答應我一事。”雙至閉眼道,放走一個敵人的細作,她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
“夫人請講!”媚姨娘哽聲道。
“改姓換名,不得讓人知道你是將軍府的媚姨娘,以後不能再回京兆!”雙至沉聲道。
“我誓,絕不會再回京兆,從這一刻起,媚姨娘已死。”媚姨娘語氣堅定地誓。
“走吧,趁這個時候亂,彆讓人覺了,明日我會告訴大家,媚姨娘暴斃。”雙至揮了揮手,不再看她一眼。
媚姨娘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上房。
鄭婆子端進來冒著輕煙的安胎藥,遞給雙至,“夫人,把藥喝了,然後躺一下休息,便沒事兒了。”
雙至接過藥喝了下去,滿嘴苦澀的味道,“媚姨娘這件事,就是爛死在肚子裡也不可說出去。”
“老奴省得。”鄭婆子服侍著雙至躺下,“夫人,您得好好休息。”
“嗯,一會兒那靜太姨娘和二爺定會過來鬨,你們仔細些。”雙至輕聲交代著。
“是。”
雙至輕閉上眼睛,許是因為一番驚嚇身心疲倦,很快便睡了過去,睡眠卻是極不安穩,她仿佛置身一片黑暗之中,很冷,她拚命地跑著,突然又換成了紅茫茫的一片,身周到處都是烈焰,她看到石拓站在烈焰之中對她微笑,她扯著聲音喊著他,可是他卻越走越遠……
而彼時,餘惜夢那邊也是一團亂麻。
靈蘭很快將大夫請來,餘惜夢捂著小腹痛苦呻吟著,裙擺已經染滿了殷紅的血跡,她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冷汗從她額頭滑落。
老太爺在屋外來回地踱步,見到香芹過來,急忙問道,“雙至如何?”
“夫人沒事,老太爺請放心。”香芹給老太爺行了一禮,低聲道。
老太爺點了點頭,“趕緊進去看看二夫人怎樣了。”
香芹正欲走進裡屋,大夫卻已經走了出來。
“大夫,我家二夫人的胎兒可否能保住?”香芹緊忙上前問道。
那大夫搖了搖頭,“胎兒是保不住了,儘早給這位夫人喝墮胎藥吧,乾淨一些,免得損傷了身子。”
老太爺聞言,差點站不穩,幸好香芹扶住他,“老太爺……”
“我……我沒事!”老太爺推開香芹,瞪著大夫,“怎麼孩子就保不住了呢!”
大夫神情淡定,“石老太爺,這胎兒還沒三個月,本就不穩,這麼一摔,如何還能保住。”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老太爺一時也沒了主意,“快,快去請二爺。”
已經有隨餘惜夢一道來的丫環馬上應聲出去了。
蘇尹雪走向前來,“老太爺,如今小的保不住,可千萬不能讓二夫人有了損傷,還是讓大夫開墮胎藥,保住二夫人要緊。”
“對對對,大夫,您趕緊開藥。”老太爺急忙道。
大夫拱手,“請府上隨一個人來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