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至嘴角輕勾,低聲教著方法,窗外的雪似乎已經有將要停下的兆頭了。
翌日,大雪初霽,雙至已經使人去將老爺接到將軍府,老爺雖猶豫,但想也是媳婦一片孝心,便搬了回來。
而同時,雙至也將福敏勳再次叫到將軍府,勸誡他放棄生意,她已經知道他做的是什麼事兒了,隻是福敏勳利欲熏心,哪裡肯放棄這賺錢的機會,雙至便宣布從此他福敏勳與福家再無關係,是生是死,平窮富貴都與福家無關,並代替與他堂前擊掌,絕了所有的親情。
福敏勳離開之後,雙至立刻修書回了福家,與福老爺交代了這件事,她放肆先斬後奏,一切都隻是為了福家著想,福家已經經不起再一次被推到刀尖風浪口了。
且說老爺接到將軍府之後,石燦竟大病了一場,餘惜夢為了照顧石燦,便將家裡的事情交給石仙淑去打理,生意上的大小決策也讓趙少飛自己決定便可。
石燦顧不上生意,趙少飛好幾次都想找老爺出麵作主生意上的事情,但都被擋在將軍府之外,就算進來了,也會被雙至言兩語,如今老爺難得享福,怎麼還能讓老爺煩心彆的事情?
趙少飛心中疑惑,猜想難道雙至看出什麼來了,但後來又覺得這不可能,他做的事情都很隱秘,不會被發覺的。
罷了,如此也好,沒有石燦拖累,他辦事也能爽快些,利潤得到的也大一些,有郭家為他打好關係,很快他就能離開石家,不必再仰人鼻息了。
轉眼到了年下,石燦的身依舊不見起色,家裡的生意一直都是趙少飛主理,幾乎整個家業如今都落在他們夫婦手中了。
石燦有病的事情,這邊一直都是瞞著老爺,當然,雙至知道石燦其實並非真的有什麼大病,所以才讓人不許對老爺提起半句,就是老爺的兩個姨娘也不敢多嘴,她們可是見過靜姨娘被抬回家去時的情景,得罪郡夫人就是那樣的下場。
但,事情並不能完全掌控在雙至手裡。
這日,家裡上下已經都在打點過年的年貨,老爺使人將雙至喚到書房,道是有話要說。
雙至心中已猜出分老爺找她是為了何事,她披上大氅,擺著手爐上了轎,來到老爺的書房,丫環們已經在地上鋪上一層地氈,香芹扶著雙至下轎。
書房裡,隻有老爺一人,臉色不好看。
“爹。”雙至欠身行禮,心中有些忐忑。
老爺歎了一聲,沉聲道,“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雙至依言坐下,低眉順耳,不敢多言。
“雙至,我問你,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老爺直截了當地問著,目光炯亮地看著雙至。
雙至微微笑著,“一切安好,爹您放心。”
“安好什麼?拓兒兩個月來沒有半點消息你不曾說過,燦兒病得一個月來起不來床你也沒有提,雙至,你是不是想以後無人給我送終啊,啊?”老爺大怒,拍著桌案叫道。
雙至心一沉,提起石拓,她的心就像被鈍刀狠狠割著,她也擔心石拓,她也希望得到石拓的消息,可是……什麼也沒有,“爹,媳婦已經使人去一趟平州城了,很快會有夫君的消息。”
“那燦兒呢?為什麼不跟我說燦兒病了?”老爺問道。
“媳婦隻是不想您老人家擔心。”雙至低頭道。
“我看你根本就是獨攬大權,想要我以後沒人送終,我知道的,你討厭二房嘛,你就這麼恨不得燦兒病死是不是?”老爺痛心地看著雙至,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的人。
雙至咬了咬牙,“爹,媳婦不敢這樣想。”
“你不敢?你還有不敢的事情嗎?”老爺叫道。
“爹……”雙至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個時候如果跟老爺說明一切,怕是言之過早,狼雖是套住了,可還不到時候收網。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我要搬回去,以後你這將軍府我一步也不來!免得將來惹了你的嫌!”老爺重哼道。
“不可以!”雙至急聲叫道,看到老爺瞪圓的眼,她急忙緩聲解釋,“如今天寒地凍,二爺有臥病在床,不能儘孝,不如爹您過了冬再……”
“再什麼?不就幾步的事兒,我還凍不死!”說罷,老爺已經揮袖想要離開書房,正在此時,石銀朱卻進來了。
“大哥,出事兒了!”石銀朱看到老爺急忙叫道。
老爺一驚,“難道是燦兒……”
“燦兒這孽竟然賣私鹽,剛剛惜夢已經全數與我說了,這可是大罪啊,大哥,這要該怎麼辦好啊。”石銀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問著老爺的意見。
老爺瞠大眼,轉頭看住雙至,“雙至,這事兒是真是假?”
雙至蹙眉,知道是瞞不住了,輕輕點了點頭。
老爺胸口一滯,突然一口氣喘不過來,咚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