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啊！”
羅德納茲聖一把將手裡的槍扔給旁邊的奴仆：“快點給我上彈啊蠢貨！”
故作慌忙接住手槍的中年男人唯唯諾諾，很快便將彈藥上好。
與此同時，哀求著路人救自己母親的女孩陷入了絕望，鮮血從臉龐落下，卻沒有一個人肯抬頭。
眼淚混合著淚水，小女孩朝著天龍人的方向跪著。
在一號區域生活了那麼久，這並不是她和媽媽第一次遇見天龍人。
她或許不知道世界貴族的意義，但她明白現在能夠救自己母親的，隻有這位媽媽所說的世界貴族大人。
“求求您……求求您了叔叔，救救我媽媽。”
羅德納茲聖看向小女孩，臉上很是荒誕。
“我……為什麼要救蟲子呢？”
理所當然的質疑，麵對一個滿臉血汙流著淚的小女孩，卻不會產生任何共情的心理。
這是從出生開始便受到的教育，他們從根本上，就不認為自己和普通人是一個種族。
就像神之穀時薩坦聖所說的：要怎麼才能和蟲子深感同受？
手中的槍緩緩抬起，看著這把殺掉自己母親的槍，小女孩的眼中有著恐懼，但卻依舊顫抖的跪在原地。
哪怕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也依舊沒有退卻。
“嗯？”
羅德納茲聖似乎發現了很好玩的東西，手裡的槍放下，指著小女孩說道：“亮藍色！亮藍色的眼睛！我要帶回去收藏！快點！”
之前裝填子彈的中年男人頷首走了出來，站在了依舊流著淚，但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女孩麵前。
亮藍色的瞳孔，是真的很漂亮啊。
但這樣的美被羅德納茲聖看上，就已經不屬於這些普通人了。
作為世界貴族，他們理所應當的擁有這個世界所有的權力，沒有人能夠反抗，也無法反抗。
“叔……叔叔。”
小女孩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救救……救救我媽媽……求求您……”
中年男人看了旁邊一眼，平淡至極的說道：“她已經死了，哪怕子彈沒有命中要害，這樣的出血量也早就已經死去了。”
小女孩愣在原地，看向自己母親的一雙眼睛淚水不停落下。
半響後，抬手想要擦拭。
“停下。”
手臂停在半空。
中年男人依舊是那種平淡和理所當然：“在羅德納茲聖大人開口後，你的眼睛就已經不屬於你自己了。所以從剛剛開始，你不能再擦拭伱的眼睛。”
小女孩放下了手，回過頭看向中年人，兩邊的嘴角僵硬的上扯。
“叔……叔叔，能拜托你……輕一點嗎？會……很痛吧？”
已經六歲的她，在剛剛的大變後，很顯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但是她很怕痛，所以想讓麵前的這個叔叔輕一點。
把眼睛給天龍人大人，就能離開了吧？就能帶著媽媽離開這裡了吧？
“你在磨磨蹭蹭做什麼蠢貨！快一點啊！拍賣會如果開始我就殺了你這個愚蠢的手下！”
身後羅德納茲聖的聲音響起，中年男人伸出手從小女孩眼前拂過。
沒有疼痛，因為在出手的那一刻，小女孩的額頭便多出了一個血洞。
“嘭。”
小小的身子倒在了地上，血淋淋的空洞側身看向街道上的所有人，如同嘲諷又如同解脫。
這樣的世界，活著不如死去的世界。
中年人將帶著血肉神經的眼球捧在手心，恭恭敬敬的抬起放在羅德納茲聖麵前。
然而剛剛渴望得到這對亮藍色寶石的天龍人，此刻卻嫌棄的咧了咧嘴。
“怎麼挖下來就變得這麼惡心了？扔掉扔掉！果然賤民的身上連眼睛都這麼惡心。”
一雙眼珠被隨意扔在地上。
而這個時候，街道儘頭響起了一陣喧嘩聲。
一個男人跌跌撞撞，推開跪倒在地卻想攔住他腳踝的人。
“砰！”
“砰砰砰……”
賤民不會被允許站著靠近天龍人，更何況像是這種有可能發起襲擊的賤民。
羅德納茲聖嫌棄的看了眼一家三口的屍體，揮揮手便帶著護衛離開。
一行人遠去，跪倒一片安靜的街道上才逐漸有人站起身。
“那個小女孩……”
“那種時候沒人敢幫他們，我們不過是賤民，反抗隻會被殺掉。”
“每天一次，他們比以前更加……”
後麵的話根本不敢說出口，如果被聽見，同樣也是死罪。
沒有人能夠反抗天龍人，哪怕是一號區域的海賊和人販子，也同樣如此。
而相比於兩年前，那個時候不幸碰到天龍人出行，隻要及時低頭跪倒大概率不會出事。
但最近大半年的時間裡，出行的天龍人似乎變得更加暴躁，每次都會玩射擊獵物的遊戲，被瞄準的人在那一刻就注定了命運。
“有可能的話趕緊搬離一號區域吧，這裡比過去更加不安全了。”
“最近登陸香波地群島的海賊都不往一號區域這裡來，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麼才能活下去？”
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人群中，目光看向街道中間的一家三口。
來晚了一點啊……
人群中的議論，已然讓凱文了解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瑪麗喬亞每天都會有一個天龍人下來香波地群島玩，這是為了釣自己上鉤，但同時這群家夥也在發泄，隻是受害的卻是這樣的普通人。
凱文緩緩走上前，鬥篷的麵具下雙眼與小女孩的空洞對視。
“如果這個世界的黃泉能夠輪回，下次你再來這個世界，會變得美好的……一定會。”
將其眼簾落下，血紅的空洞閉上。
凱文緩緩起身，瞬間消失在原地。
“鬥篷人！”
“剛剛消失的是鬥篷人！”
“真的嗎？上次他出現後有半年天龍人再沒來過香波地群島，這次……”
“噤聲！他同樣是人販子的死敵，他們會去通風報信。”
……
與此同時，一號區域的海軍臨時駐地，波魯薩利諾剛剛掛斷手裡的電話蟲。
來了嗎？
近一年的時間過去，對方明顯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卻依舊過來了。
因為魚餌變成了真的天龍人？
還是說因為那些死去的人？
波魯薩利諾雙手觸碰，一道金色的光芒直衝天際。
八尺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