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瑤仙帝走了。
走之前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深深看了眼許狂歌。
眼神中滿是無奈。
這算是談崩了。
雖然這個結果，在來之前西瑤仙帝就已經想到了，可她還是忍不住來了，隻是想要試一試，畢竟凡事都有萬一。
等西瑤仙帝離開之後，許狂歌才冷哼了一聲。
抬起腦袋，看了眼天空，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他握住玄鐵劍，玄鐵劍中再次竄出了一道光芒。
慢慢彙聚成人形。
雖然許狂歌沒有辦法和她溝通，但是他相信，她一定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在想些什麼。
這個世界上最崩潰的就是。
你就在我的眼前，我卻摸不到你的臉。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猛然才意識到。
其實，即便是成為仙帝，也是會掉眼淚的……
竹海。
東儒仙帝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西瑤仙帝，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怎麼樣？我就說他不會答應你吧！”東儒仙帝說道。
西瑤仙帝冷哼了一聲卻沒說話。
東儒仙帝歎了口氣，說道：“他之前在我這裡待了那麼久，不敢說多麼了解他，但是他心裡想的是什麼，我也能勉強猜到一些的。”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你不去說幾句？”西瑤仙帝沒好氣道。
東儒仙帝搖了搖頭：“我知道他肯定會拒絕我，所以我才不去。”
西瑤仙帝坐了下來，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巴，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竹林。
這種顏色，看著確實會讓自己感到心曠神怡。
她現在都在考慮著，等自己回到胭脂穀之後，要不要也在胭脂穀種上一小片竹林，不能說跟竹海比，可隻要眼睛能看一眼，覺得舒服就好了。
“那個小姑娘的記憶，你為什麼不抹去呢？”東儒仙帝問道。
“不想。”西瑤仙帝說道。
“讓我猜猜，因為你覺得，如果真的抹去了她的記憶，或許她也就不再是她了，那樣的話或許你也就不會那麼喜歡她了。”東儒仙帝笑著說道。
西瑤仙帝歎了口氣，看著東儒仙帝，認真問道：“我真的想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有多無聊啊，還在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意義嗎？”
東儒仙帝聳了聳肩膀。
反正他覺得這個還是挺有意思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又說道：“雖然許狂歌沒有答應你，但是也沒有直接和你動手，可見其實他還是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的。”
西瑤仙帝冷笑著說道：“那是因為他比較聰明，如果他真的選擇和我動手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他。”
說話的時候，西瑤仙帝身上的殺氣猛地一震，方圓十裡的柱子儘數枯萎。
東儒仙帝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揮了揮，原本枯死的那些竹子，又瞬間恢複了生機。
“脾氣不要這麼大，否則很容易老的。”東儒仙帝說道。
西瑤仙帝皺著眉頭。
老……
聽上去就很可怕。
雖然仙族的年紀很長，可是，依舊是一個限製的。
雖然他們是仙帝，可依舊是擺脫不了生老病死。
西瑤仙帝歎了口氣。
“為什麼，仙魔妖也好，人族也好，都免不了死亡呢？”
東儒仙帝微微一愣，然後一拍手，喜氣洋洋說道：“你可算是問了一句比較有價值的問題了。”
“我就隨口這麼一說，你不需要回答。”西瑤仙帝沒好氣道。
東儒仙帝一擺手：“那不行，我必須得和你好好說說，畢竟這個問題，我可是經常去思索的。”
西瑤仙帝問道：“那你有正確答案了嗎？”
東儒仙帝臉色一變，搖了搖頭：“現在還沒有，不過，我的猜想是，當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們的生命並沒有終結，隻是我們比較容易遺忘。”
“嗯？”西瑤仙帝聽不明白東儒仙帝的話了。
東儒仙帝說起這個，就來了精神頭，他沉吟了片刻，簡單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然後認真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們每個仙，人，魔，妖，都已經死了很多次了，隻不過當我們死的時候，我們的靈魂又回到了前一天，或者是，大前天，大大前天，又或者是幾百年前，隻不過，我們已經忘記了，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認識同樣的仙，做同樣的事情，這是一個循環。”
“周圍的仙，人，魔，妖，為什麼要配合我們？難道他們都是和我們一樣，同時死的，同時循環的？”西瑤仙帝問道。
東儒仙帝哈哈笑道：“因為都是假的。”
“……”
東儒仙帝目光中閃爍著一道睿智的光：“你是假的，那些魔神妖皇，人族，都是假的，他們不過是我生命中的配角，每一個都是！”
“嗬嗬，你乾脆說萬界都圍繞你轉好了。”西瑤仙帝覺得東儒仙帝的腦子一定是卡殼了。
東儒仙帝嘿嘿笑了一聲。
和他平時的形象看上去非常不搭。
“因為我不知道你們每天在想些什麼，我沒有掌握你們的意識，所以在我看來，你們根本就沒有意識，也沒有腦子——抱歉，我這麼說不是罵你，我的意思是，你們所有仙魔妖人，包括佛界那些，都不過是為了給我湊成一個完整的世界而出現的，所以，你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我！”
西瑤仙帝皺著眉頭：“我敢確定，我的意識。”
“我不信。”東儒仙帝說，看西瑤仙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趕緊說道，“其實，我說的這個‘我’，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每一個仙魔妖人，都可以這麼想嘛！你們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是我依然堅持我的想法，你們的存在，都是為了我而活著，我……才是萬界主宰！”
猛然間。
一陣狂風卷入。
在竹屋裡擺放著的那些書都被吹亂。
即便是西瑤仙帝，臉色也發生了變化。
她深吸了口氣，迅速扯出了一道光幕，將自己籠罩其中。
狂風還在繼續。
仙界的天空之上。
忽然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