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月明!
二姐夫李彬,北大哲學係畢業,是省委辦的乾事,既沒關係,又無派係,是個十足的逍遙派,接到王芳的電話,就把兒子送到父母家,急忙趕回家準備飯菜。喝酒的時候,李彬是出於禮節坐在那裡的,在他眼裡,張斌和他的同學都還是懵懂無知的初中生。可隨著談話的深入,他發覺自己錯了。
王芳說“現在到處亂哄哄的,你們想乾的事能辦成嗎?”
培元說“農村不亂啊,準確的說是農民不亂,農民想過上好日子的欲望從來沒變過。”
王芳說“你們能左右的了大局嗎?還是隻想作出點成績,撈取點政治資本。”
張斌說“二姐你也太小看我們了,培元哥一再說,命運既然讓我們來到柳林,我們就有義務為柳林做點什麼,一百多年前西方的資本家都能為建立人人平等,個個幸福的理想,犧牲自己的一切,咱就不能為鄉村的發展貢獻自己的一點力量嗎?”
李彬驚喜的問“你看過傅裡葉的書?”
培元說“我更欣賞歐文的新和諧公社。”
李彬說“為什麼?”
培元說“如果多點歐文這樣的人,為了社會的和諧去做各種嘗試,這個社會就會向合理的方向前進吧。”
李彬說“你覺得有可行性嗎?”
培元說“見機行事吧,隻要方向正確就行,哪怕是跬步。”
李彬說“你怎麼看待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句話?”
培元說“我覺得這句話有托辭之嫌,還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更積極。況且達和窮如何界定,也沒有個標準。”
李彬端起酒杯說“精辟,受教了,我敬你一杯。”
培元說“我可不敢當,童言無忌,姐夫彆笑話兄弟就行了。”
李彬說“你們真是同學?”
培元說“千真萬確。”
張斌說“同學不假,但培元哥是高中的。”
李彬說“你姐還是大學的呢。”
王芳說“你什麼意思?”
李彬自覺失言,連說“沒什麼意思,我隻是覺得培元的學識令人意外。”
王芳說“他們是安平一中的學生。”
李彬說“你也是啊?”
張斌說“我姐要不是因病休學一年多,怎麼也不會考農大的。”
王芳說“我說安平一中之於安平,相當於清華加北大之於中國,他還不信。”
李彬說“今天信了,我都想參與你們的新和諧公社了。”
王芳說“那得看你是否夠格。”
李彬作揖說“請夫人提攜。”
大家都笑了。
第二天,二姐到單位點了個卯,就帶他們去了農科院下屬的養殖場,幾個人都對白來航雞和青紫藍兔感興趣,二姐也說不錯。
培元問“我們想先試養一下,摸清規律以後再引進,一組怎麼組合,需要多少錢?不怕場長笑話,我們村幾乎一年到頭見不著錢,我們知青想自己湊錢試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