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月明!
李主任說“農科院也需要把科研成果轉化為生產力和商品啊。正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們把幾種要素連接起來了,自然也就有了自身的發展。我們不是提倡苦乾加巧乾嗎?隻要你們不違反國家的法律和政策,對社會和人民群眾有利,就應該放手去乾,不然怎麼可能大有作為呢?”
培元說“您這麼一說,我們就更有信心了,以前還有人說我們是空手套白狼,投機取巧呢。”
李主任說“你們公司現在都有什麼業務?”
培元說“養殖場有養豬,養雞,養兔和兔皮加工,衍生出了食品加工和製藥。目前食品加工僅限於兔子,製藥也隻是利用丟棄的兔子內臟。”
李主任說“經濟效益怎麼樣?”
培元說“養豬微利,養雞保本,養兔前景十分可觀,今年是第一年,利潤大概在六七萬元左右吧。”
李主任說“養兔前景可觀,這話不是說給吳主任聽的吧?”
吳主任說“我還真有點擔心,二十萬隻兔子不是個小數,光兔舍就得四五萬平方吧。”
培元說“我們市裡陳主任也擔心,前天叮囑我一定要落實,要千方百計履行合同。我跟陳主任說了,為了留有餘地,確保履行合同,我們計劃明年生產成品兔三十萬隻。”
吳主任說“咱們合同是二十萬隻,一下子超出十萬隻,我可不敢保證能收。”
培元說“吳主任您放心,合同定的二十萬一隻不少,超出部分,咱省公司需要就給省公司,咱不需要我們就銷到外省,就算壓在倉庫裡,我們也承受得了,郭老師吃過我們的鹵兔了,味道怎麼樣?”
郭東說“確實好吃,你怎麼沒帶幾隻來啊?”
培元說“我是在縣裡辦完事直接來的,沒回村,下次吧。如果我們明年做三十萬隻鹵兔,還不夠我們安平食品公司要的呢,他們要求每天供應一千隻。安平市一個月發十五萬斤肉票,再加一斤鹵兔,沒人會不要吧。合著一天就得投放五千斤,一千隻鹵兔還不到五千斤呢,有鹵兔墊底,我們多養點兔子,完全承受得了,製藥還沒成氣候,我們暫且不論。關於兔舍問題,吳主任說得沒錯,養二十萬隻兔子是需要兔舍五萬平米,但我們的兔子四個月出欄啊,兩萬平米足夠了,我們把兩排兔舍圍起來,又形成了一個露天養兔場,也不少容納兔子,現在周圍好多村都想養兔,我們計劃向他們推薦改良兔舍,子兔和技術,大家共同發展。”
李主任說“那製藥是怎麼回事?你們還會製藥?”
培元說“精確的說,我們隻能算是生產半成品,現在我們和北方製藥廠和同濟堂都簽了合同,給他們膽汁酸,肝流浸膏和兔膽,兔肝。今後還生產什麼,看情況發展吧。”
李主任說“你們公司現在有多少人了?”
培元說“已經二百一十多人了,婦女和半勞力占了一多半,但已經是我們大隊的極限了,全大隊才六百多人,還有三千多畝地要種呢,所以,共同發展不僅是幫彆人,也是幫我們自己。”
李彬說“你給主任彙報一下你們製定公司章程和崗位責任製的情況。”
李主任說“這公司章程倒是個新事物,你是怎麼搞的?”
培元說“從農民向工人或者乾部的身份轉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崗位責任製是大慶的經驗,確實行之有效,對從田間走向車間的人更重要,說白了,就是告訴人乾什麼,怎麼乾。公司章程,也可以視作公司的崗位責任製,把重大問題製度化,行為規範化,其實這個章程搞得很倉促,既不規範,也不係統,其中一層意思我當時沒說,那就是約束領導人的行為,明確全體社員的主人翁地位,重大問題要經社員大會通過,經營決策和財務支出要透明公開,以保證公司的健康發展。”
李主任說“你不怕章程主要約束的是你嗎?”
培元說“是的,我想到了,但是我覺得,一個人擁有不受約束的權利不是好事,早晚會出問題的,我更看重的是公司的成長壯大。”
李主任說“那你們掙這麼多錢怎麼花啊?”
培元說“公司章程定了,三分之一給社員分紅,要讓社員的主人翁意識得到強化,三分之一留作發展基金,用於公司發展或者公益事業,三分之一留作公司流動資金。現在還有十多萬的債務呢,怎麼花錢的事還沒提上議事日程。”
李主任說“你有什麼自己不能解決的問題和困難嗎?”
培元說“有困難我們立足自己解決,可有些問題我們自己解決不了,比如建橋修路,辦製藥廠,不僅需要錢,還得經過批準。”
李主任說“你們沒打報告嗎?”
培元說“報告已經報交通局了,還給農業廳也打了報告,想爭取以培育養豬大戶的名義給予一定的支持。建藥廠的報告遞上去一個多月了。”
李主任對宋秘書說“你明天到這幾個單位了解一下情況。”
培元說“我們市裡和縣裡湊集了三萬塊錢,昨天吳主任又支援了三萬元,這些錢我們就當做借款,爭取儘快還清。我有個想法,不能像有些典型那樣,台麵上吹的天花亂墜,實際上全靠上級照顧,甚至離了撥款輸血,連生存都成問題,我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效益,乾乾淨淨的企業。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關心支持我們的領導和朋友。”
李主任說“好,但是建橋修路是國家的事,你們不算吃偏飯。你再詳細說說辦製藥廠的事,你們是造西藥啊還是中藥?”
培元問“您信中醫嗎?”
李主任還沒說話,郭東和李彬就笑了,培元說“你們笑什麼?”
吳主任說“他倆說中醫是巫術,管李主任叫巫師,你說李主任信不信中醫?”
培元也笑了,李主任說“你笑什麼?”
培元說“我想起魯迅先生的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