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順說：“記得培元他們剛來的時候，給村裡聯係買煤，咱手裡沒錢，培元用白菜蘿卜和地瓜，換來了煤，價格比咱在集上賣的貴一半還多，不僅社員滿意，人家煤礦領導和工人也很高興。城裡人吃菜難，而我們這裡，誰家菜窖裡每年不爛掉一半啊，所以，我們想通過蔬菜公司，簽訂收購合同，給城市提供新鮮蔬菜，有些可以進行簡單加工，比如咱們早飯吃的嘎嘣菜，就是白蘿卜加工的。”
張廳長說：“是啊，這嘎嘣菜好吃，又便於存放，值得開發。”
東順說：“還有蘿卜絲，我去安平自由市場上看過，一斤六七毛錢呢，快趕上豬肉價了。今年還有大量達不到出口標準的大蒜和蒜薹需要消化，我們想醃糖蒜，製蒜蓉醬，外貿公司胡科長說還可以加工成蒜片和蒜粉，用於出口。”
胡科長說：“不光這個，那白菜和蘿卜也能出口。不過質量要求比較嚴，還得有一定的規模。”
方主任說：“規模不成問題，我們全公社都可以參加啊。”
宋主任說：“全縣都可以。”
張廳長說：“吳經理你們詳細考察一下吧，王主任和王局長，你們回去讓蔬菜公司的同誌跟進一下，或許走出一條解決城市吃菜難的路子來呢。”
張斌說：“我彙報一下鹽堿地改良的工作，今年是第一年，我們隻是開挖了台田溝，溝裡養鴨，地裡種苜蓿和甜高粱，少量試種玉米和小麥，鴨子第一批已經出欄了，效益還行。下一步要開發鴨絨製品，省廳李處長給我們聯係了江蘇最大的養鴨基地，我們準備馬上出發去南方參觀考察。甜高粱既是優良的飼料，又是造酒的原料，我們準備建個釀酒廠，酒糟也是上好的飼料，可以說全身都可利用。由於有了大量的牧草，我們後續還要養羊，養奶牛，目前來看，鹽堿地改良項目前景不錯。要不斷探索新的發展方向，讓大量的鹽堿地發揮作用，創造財富。”
宋主任說：“明年廳長再來，能不能喝上你們生產的酒和牛奶嗎？”
張斌說：“喝酒差不多，牛奶怕是喝不上，奶牛最少得兩歲以上才會產奶呢。而且丁書記說，為了減少投資風險，讓我們先買當地小母牛，利用人工授精培育自己的奶牛，這樣下來，怎麼也得四五年見成效了。”
方主任說：“這算盤打得也太精了，一頭小牛連五塊錢都用不了，簡直就是白撿。”
李處長說：“怎麼這麼賤啊，再小的牛也得有一二十斤肉吧？”
方主任說：“牛是不能隨便宰殺的，喂多了又沒用，所以不值錢。”
培元說：“可以先買幾頭母性好的母牛，明年就生出小奶牛了。”
張廳長說：“行，還是穩妥點兒好，你現在的攤子就夠大的了，我都替你犯愁，你哪兒來這麼大的精力啊？而且你們柳林的承受能力也到極限了吧？”
方主任說：“柳林農貿公司的工人，已經超過一半是外村人了，養豬和養兔更是遍布全公社了。”
鄒主任說：“看來大有向全縣蔓延之勢啊。”
王東福說：“何止是衛縣啊，糕點廠已經在安平落地生根了，現在安平市民吃的蛋糕就是柳林生產的。”
張廳長說：“東福同誌是最早和柳林合作的，下一步還有很大的合作空間，希望你們認真總結經驗，爭取取得更大的成績。”
王東福說：“我們一定繼續努力。”
宋主任說：“如果這些項目都得以實施，會不會使糧食減產啊？”
方主任說：“這一點請領導放心，柳林的經驗證明，隻要安排合理，糧食不僅不會減產，而且還會增產。”
宋主任說：“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培元說：“金成同誌你來彙報一下吧。”
金成說：“我們柳林大隊一共3200畝地，糧食總產量一直在六十萬斤上下，平均畝產不到200斤。去年總產達到了九十萬斤，和大蒜輪作的玉米，單季畝產就達到了600斤，僅這500畝地，一季糧食產量就是三十萬斤，所以，我們有把握完成每年的糧食生產任務，就是達到農業發展綱要也沒多大問題。”
宋主任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距呢？”
培元說：“過去是因為土地肥力不足，種子不好，所以產量很低，現在我們用的是雜交玉米種子，養豬場提供了充足的有機肥料，產量就上去了，所以我們會確保完成糧食生產任務，爭取明年上綱要。”
宋主任說：“這樣我們就可以放手大乾一場了。”
第二天，王東福一個電話把蔬菜公司的劉經理叫來了。方主任親自出馬，由西苑公社和安平蔬菜公司簽訂了五百萬斤大白菜，二百萬斤白蘿卜，二百萬斤胡蘿卜的收購合同。
東順悄聲對培元說，我不該在座談時提這個事了，咱什麼也沒落著。
培元說：“便宜也沒到外家，這個能跟種蒜比嗎？再說咱也沒精力鼓搗這個了，哪個小隊願意種，種就是了。”
領導們都回去了，留下李處長和胡科長，準備一起去外地參觀考察。
晚飯後，王萍找到培元說：“你要外出考察嗎？”
培元說：“有可能，我想讓廣林和他們去，他們非要拉上我。”
王萍說：“省廳都派人去了，你不親自去不大合適吧？再說，你不出麵能談成什麼事啊？”
培元說：“嗬嗬，有長進，這才幾天啊，就學會戴高帽了。”
王萍說：“我可不會給人戴高帽，通過這幾天近距離和你們接觸，我才發現自己的無知和淺陋，想想以前的盲目清高，真是丟人。我現在隻擔心乾不好你交代的工作。”
培元說：“怎麼這麼不自信了，吳經理對你寫得報告很滿意，可以說是讚不絕口。”
王萍說：“你列的提綱很全麵了，又有你們的談話，我隻是做了個記錄，我不是謙虛，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勝任這項工作。”
培元說：“是覺得這工作不太適合你吧？”
王萍說：“我非常感激你的關心和信任，不該再有什麼想法才是，但我真的擔心我乾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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