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入口處,服務區。
曹諾遵從父親一早的交代,來這邊接大伯,四叔等等一大家子遠方親戚進入市區。
寧軒轅還沒回家。
曹聰懶得見。
一來二去,這不算艱巨的任務,隻能讓曹諾接管。
天氣有點冷。
七等八等,站在服務區不知道跺了多少次腳的曹諾,終於看見了幾輛掛有外市牌照的豪車,提前向她打了打閃光燈。
曹諾捋捋頭發,心情有點緊張。
無論是大伯,還是四叔,均是性格強勢,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的人,幼年時,留下陰影太重。
今天單獨迎接他們,多多少少會畏懼。
如果。
這個時候,哥哥在,就不怕了。
首當其衝走下車廂的是一位年約三十歲的青年男子,大背頭,帶無框眼鏡,目光鋒刃,身材高大。
大伯曹毅的兒子,曹康。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完全沒有我們那邊冬暖夏涼的氛圍。”
曹康右手插袋,左手拿出一塊方巾,緩緩擦了擦眼鏡。
再之後。
又下來幾人,男男女女,稚童老人,均有。
其中,一位裝扮得雍容華貴,且留有齊耳短發的婦人,擺了擺脖子上的珍珠項鏈,中途沒正眼瞧曹諾哪怕一次。
“小
諾啊,好多年沒見,長高了不少。”
總僵著也不好,這位名為安蘭的短發婦人,沉默幾秒,可算主動與曹諾打招呼了。
“大,大媽。”
曹諾上前,小聲寒暄。
曹康點燃一根煙,左手插袋,對母親和這個遠方表妹的交流,完全沒有半點興趣。
“聽說你那婚姻的事,吹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安蘭眸光促狹,細細打量著曹諾,似笑非笑道,“你說你也真是,貧賤家庭,也有膽量,去攀附大門大戶?你哪來的臉麵哦?”
“這下好了吧,被人家掃地出門,得虧老三窮了半輩子,也沒啥臉麵可以丟,若是我家康兒遇到這種事,豈不是侮辱曹氏門楣嗎?”
“這話又說回來,曹家若想重振門庭,光宗耀祖,隻能靠康兒了。”
安蘭轉過頭,回看向她身後,那位握著茶杯,兩鬢發絲微白的中年男人,曹毅。
“是哥哥不讓我嫁過去的。”曹諾小聲反駁道。
哥哥?
安蘭眼睛一亮,曹康也順勢轉過身。
“姓寧的那個狗雜種,回來了?”曹康追問道。
曹諾冷下臉,“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哥。”
關於那場失敗的婚禮,曹毅一家了解的並不透徹,個中細節,更沒興趣關心。
此刻。
曹諾猛然提及了寧軒轅。
這一家子,關注點全被帶偏了。
“怎麼和你表哥說話?客氣點。”安蘭指責曹諾道。
“按老三那半輩子窮酸的模樣,能教育出什麼優秀兒女?”
曹毅捧著茶杯,話裡藏鋒道,“近得不提,就說那個來路不明的小野種,十幾歲就目中無人,張狂得沒邊,哼。”
“既然姓寧的回來了,為什麼今天,不是他主動來接待?”
曹康雙手插袋,居高臨下,趾氣高揚道,“他眼裡還有我父親,這個長輩嗎?”
“孽種一個,我倒不稀罕見。”
曹毅擺擺手,剛要繼續說話,被安蘭拉到了一邊。
“這次老三鐵了心辦族宴,難道是趁這次機會,安排那個姓寧的野兒子,入我曹氏族譜?”安蘭猜測道。
曹毅醍醐灌頂,猛然眯起眼,“有可能。”
“哼。”
安蘭冷哼,不屑道,“我曹氏家規嚴謹,憑什麼讓一個野種入族譜?真要進了,豈不是丟咱曹家臉麵?”
曹毅點頭不語,一想到那個少年人,曾經對自己大不敬的模樣,都快忍不住喝罵一句,狗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