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第四次掌摑,已經致使寧軒轅那副纖白如雪,一塵不染的手套,沾滿絲絲縷縷的血跡。
許如煙徹底怕了。
是真的怕了,四道巴掌打完,她的臉毀得快破相了,馬上就要大婚,這,這還要她怎麼風風光光完成幾天後的婚禮?
“換一副。”
寧軒轅輕描淡寫吩咐袁術,隨後褪下白色手套,抽空向許如煙解釋,“直接肌體接觸,我怕臟手。”
許如煙,“……”
原來他事先戴好手套,並非裝模作樣,僅是忌諱會臟了自己的手?
難道,她堂堂千金大小姐,自幼出身非凡,於外人眼裡,形同冰潔女神般的存在,對他而言,就這般不堪?
打她的時候,還怕臟自己的手?
“你,你太囂張了。”許如煙聲嘶力竭的控訴。
寧軒轅歪過腦袋,慢條斯理抖開第二幅嶄新的手套,似乎太緊?五指來回撐開,並攏數次,方才結束。
許如煙,“……”
眾人,“……”
這他媽什麼人啊?
這番舉措,已經不能用囂張來形容,簡直霸氣凜然,看似不經意的小動作,令人一陣心驚肉跳。
“她有名字。”寧軒轅淡淡吐出四個字。
啪!
又是一巴掌。
踉踉蹌蹌,慌亂栽倒的許如煙,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等戰戰兢兢抬起雙手,捂著血流如注的臉蛋,這下子終於學乖了,也清醒了。
是啊。
她不是賤女,她有名字,姓陳名小草。
很普通,很沒有詩意的名字。
但,是媽媽親自取的,寄希望於自己命如小草,哪怕活得辛苦,也必須頑強不屈,更要對未來美好生活,充滿期待和憧憬。
尤其媽媽病逝,即將孤苦伶仃,獨自留在世上的日子裡。
“站起來。”
從出生就注定高高在上,家世不凡的許如煙,第一次對外人的話言聽計從,中途不敢有半點遲疑。
“記住,她有名字。”寧軒轅字正圓腔的重複著。
“記,記住了。”許如煙冷不丁打了道寒顫,以致於口齒結結巴巴,“她,她叫陳小草,我不該稱呼她賤女。”
啪!
又是刺人耳膜的掌摑聲。
最終。
寧軒轅留下三幅染血的手套,十六束公然擺在大廳的花圈,以及兩句話,“不用費心找我,你的婚禮,我會親自現身。”
“你許家的家教不對,到時候,我來提點那群站在你頭上的長輩們,應該怎樣培養合格的後代!”
許如煙,“……”
寧軒轅離開多時。
許如煙還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一度失魂落魄。
“都傻了嗎?快送我去醫院。”
堪稱鬼哭狼嚎般的怒嘯,幾乎要炸穿眾人耳膜。
曆來富貴靚麗,人前風光的許如煙,逐步冷靜下來之後,腦海裡,僅回蕩著一個想法,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這個無端跳出來的囂張家夥,來去匆匆,根本不給她求助的機會。
但,這並不能代表,她堂堂許家千金大小姐,就必須吞下今天的屈辱,全然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下黃泉,跟那個賤女團圓。”沿途,許如煙怨毒,泣血的可怖眼神,像條厲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