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詠出最後一個代表“召喚”的昆雅語咒文,順利完成“飛蟲走獸”的施法流程,揮手拋出那塊紅手帕。
鮮紅的布片仿佛被一股氣流托起,維持在離地五尺的高度,在空中緩緩盤旋。
手帕周圍的魔網分布,發生微妙的變動,無數肉眼無法看見的魔力絲線交錯穿梭,以紅手帕為基底,編織出一組複雜的法術構型。
當法術構型最終完成,充溢魔力的紅手帕陡然炸裂!
無數亞麻碎屑在空中飛舞,幻化為一群閃閃發光的螢火蟲。
這些小小的鞘翅目飛蟲,有著秀氣的粉紅色頭部和一對修長的黑色甲鞘,甲鞘下方隱藏著絲綢般柔軟透明的翅膀。
喬安唇角浮現一抹笑意,仰望空中飛舞的螢火蟲群,目測不下百隻之多。
喬安放出精神波動,與飛舞的蟲群進行心靈溝通。
一番嘗試過後,他發現自己無法直接指揮蟲群中某一個體。
但是,他可以將上百隻螢火蟲共同構成的蟲群,作為一個整體,對其發號指令。
小小的螢火蟲,智力水平太低,無法進行心靈溝通,喬安並不意外。
可是,為什麼數以百計的小蟲彙聚成群,就會產生一個共同意誌,與自己進行精神溝通,甚至連比較複雜的命令都能充分理解?
難道說,哪怕是智商極其低下的平庸小蟲,隻要數量足夠多,就能產生質變,組成一個兼具發達智力與細膩情感的“共同意誌”?
如果個體的數量足夠多,彼此之間能夠分工協作,互相取長補短。
那麼在最理想的情況下,的確有可能把所有個體的意誌統一起來,體現為一個人格化的族群意誌,具備令人驚歎的智慧、理性和情感。
這樣的“蟲群意誌”,如果拿人類社會來類比,就是所謂的“國家意誌”、“民族意誌”、“機構意誌”,或者統稱為“利維坦”。
在自然界,族群中的個體數量越多,形成的“蟲群意誌”也就更為強大,智慧級彆也更高。
區區一百多隻螢火蟲,在自然條件下,幾乎不可能形成“蟲群意誌”。
就連那些更富有社會性,更崇尚秩序的昆蟲,比如螞蟻和蜜蜂,也要成千上萬的個體集結起來,才能形成微弱的“蟲群意誌”,而且這種共同意誌並不能以純粹的精神形態存在,必須集中體現在一個代言人(蟲)身上。
這個被“蟲群意誌”選定的代言人(蟲),就是“蟻後”或者“蜂後”。
螢火蟲的社會性,遠遠比不上螞蟻和蜜蜂,也沒有什麼“螢火蟲後”出麵領導群倫。
那麼,這些自古以來就廣受吟遊詩人歌頌,象征自由與浪漫的美麗小蟲,怎麼會形成“蟲群意誌”?
而且還是比蟻群和蜂群更高級的,不需要“君王”或者“天子”作為代言的,更純粹的“蟲群意誌”。
這種不需要依托實體,純粹以精神方式存在的“蟲群意誌”,其實已經接近宗教意義上的“神靈”了。
喬安回憶了一下“飛蟲走獸”的法術構型,漸漸有所醒悟。
少量螢火蟲,之所以能夠凝聚出“蟲群意誌”,完全是魔力催化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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