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是小心眼記仇的,『摸』了『摸』功德碑上擠得滿滿當當,沒有絲毫空餘的位置,笑得像大反派“明日早朝,孤找皇上認錯,重把晉王的銀子收過來也就是了。不過可惜這功德碑已經刻滿了,不可能重造。”
屆時晉王不僅要挨燕帝的訓斥,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楚熹年眼睛尖,在功德碑上瞥了眼,結果發現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在列,略有些詫異的問道“怎麼還有我的名字?”
太子理所當然道“你和鏡淵是一家的,按理說隻能上一名,不過孤給你流芳百世的機會,把你也添進去了。前麵你是擠不進去了,那些世家門閥不要命的往裡砸銀子,前麵都被們占了,不過屈居第三十八名還是可以的。”
楚熹年沒說話,指著第三十六名和三十七名道“既然我與將軍是一家的,那為何殿下的名字要擠在我們中間?”
三十六名,三十七名,三十八名,應的順序分彆是謝鏡淵、殷承昊、楚熹年。
太子的名字雞立鶴群般,突兀的擠在了們中間,像第三者一樣刺眼。
謝鏡淵眼皮子跳了跳,覺得相當礙眼,擰眉道“你趕緊找人重做。”
太子道“那可不,若是重做,被晉王逮到了機會怎麼辦。”
太子捐的銀兩剛好就比謝鏡淵低一,不偏不倚剛好在三十八名。嫌這數難聽,就把自己的順序和楚熹年的順序“小小調整”了一下。
不敢把謝鏡淵換後麵,怕挨打。
謝鏡淵轉身,立刻就要拿刀把太子的名字劃掉。太子攔著不讓抹“謝鏡淵,你我親如兄弟,名字刻在一怕麼,你還怕玷汙了你的名字不成。”
謝鏡淵冷笑一聲“殿下猜了。”
確實挺玷汙的,不僅玷汙,還特彆礙眼。
太子擋在石碑麵前,就是不讓抹,眼見謝鏡淵握著刀就要動手,嚇得連聲催促“楚熹年,楚熹年,你快管管!”
楚熹年見狀,終於將謝鏡淵拉了過來,將手裡的刀抽出來,當啷一聲扔在地上,轉而撿一塊鵝卵石塞給,溫聲道“將軍,用這打,不會出人命。”
比謝鏡淵還毒,比太子還小心眼。
謝鏡淵拿刀隻想把碑上的名字劃掉,楚熹年輕飄飄一句話就幫轉移了目標,直接攻擊太子。
三十八?
嗬……
太子嫌難聽,楚熹年也嫌難聽。
太子後悔把功德碑搬過來給們炫耀了,立刻催促侍從把東西搬,火燒屁股似的離開了將軍府。
謝鏡淵站在後麵,拋了拋手中的石頭。在黑夜中準太子,嗖的一聲擲了出去。隻聽一聲慘叫傳來,瞬間驚啞了蟬鳴。
“謝鏡淵!你這挨千刀的!”
謝鏡淵嗤笑一聲,直接轉身進了房內。
楚熹年沒忍住歎了口氣,已經有一不省心的了,現在又來一。
夜『色』漸深,楚熹年卻並未休息,而是將方才畫出的一摞黃紙翻來覆去,思忖著該如何將效果最大化。手邊的蠟燭燃燒過半,昏黃的光亮也漸漸暗了下來。
謝鏡淵支著腦袋躺在床上,見楚熹年著那些紙描描畫畫,全神貫注。百無聊賴的伸長手,撥弄著帳簾上墜下的流蘇。
“楚熹年……”懶懶出聲。
楚熹年抽空看了一眼“嗯?怎麼了?”
謝鏡淵勾了勾手指“你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還不如畫本將軍呢。”
楚熹年沒說話,用手抵唇,掩住了一閃而過的笑意“將軍就不怕我將你畫成了鬼?”
謝鏡淵聞言隻當不願意,嘁了一聲轉身背著,蓋上被子睡覺了。
楚熹年看一眼,笑了笑。然後從桌旁抽出一張白『色』的宣紙來,也沒用『毛』筆,以指尖沾了薄薄的墨水,開始描摹來。
一名男子風流的容貌在紙上漸漸成形,眼尾上揚,帶著三分譏誚,三分笑意。赫然是謝鏡淵。
楚熹年猶豫一瞬,並未添上那縱橫交錯的傷疤。盯著看了片刻,然後慢慢拭淨指尖,將紙上墨痕吹乾,小心疊了來。
解開外袍,隨手搭在矮榻上,朝著內室去,然後輕車熟路的上了床。
楚熹年從後麵將謝鏡淵攬進懷裡,聲音帶著笑意,好似在說悄悄話,低低叫了一聲“蘭亭……”
謝鏡淵不著痕跡豎耳朵,以為要說些麼,然而楚熹年卻麼都沒說,隻是抱著蹭了蹭,然後睡著了。
黑暗中,將一張紙悄悄塞到了謝鏡淵的枕頭底下。
“……”
翌日太極殿早朝,百官齊聚。太子將連日來的募糧名單呈遞給燕帝,拱手道“稟父皇,兒臣不負所托,已將北地蝗災所集銀款悉數清,請父皇過目。”
燕帝近日纏綿病榻,整人看來病懨懨的,聞言勉強打精神看了眼清單,卻見上麵數額之巨令人驚詫“嗯?”
燕帝有些不可置信“這些都是你募捐來的錢糧?”
一旁的老太監悄悄上前解釋“陛下,您近日龍抱恙,不知外頭的況……”
語罷將太子所造功德碑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燕帝這才恍然,將募捐名單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而總覺漏了麼,這才發現名單上諸王都在列,就是沒有晉王的名字,眉頭下意識皺了來“晉王,怎麼沒有你的名字?”
晉王聞言心裡一咯噔,立刻出列跪地請罪“兒臣該死,昨日已經募銀七萬兩,派人快馬加鞭送去戶部,隻是……隻是……”
晉王賢名在外,慣做好人,當朝指責太子故意阻攔不是的作風,故而吞吞吐吐。
而蕭達則充分擔當了解語花的職責,見晉王不便言語,出列燕帝義憤填膺道“回稟陛下,此事與晉王無關,實是晉王派人送銀時,太子門下人多加阻攔,稱三日期限已到,拒不收銀!”
燕帝聞言喜怒難辨,看太子,聽不出緒的問道“承昊,可有此事?”
太子乾脆利落的認了罪“兒臣該死,因定了三日期限,門下官員便不敢違逆,事難免死板了些,昨日便未收晉王府的銀兩。”
蕭達冷哼“隻怕並非是事死板,而是有人授意。”
話音剛落,一堆折子便劈頭蓋臉砸了,蕭達被砸得眼前一陣金星,還未反應過來,隻聽燕帝冷聲斥道“怎麼,難道你想說是太子故意授意?!”
蕭達連忙噗通跪地請罪“陛下息怒!”
燕帝近日心煩躁,們算是撞槍口上了。麵『色』陰沉,又扔了一道折子重重砸蕭達“好一秘書丞蕭大人,捐銀五百!”
又一道折子砸晉王,冷笑連連“好一晉王!三日期限遲不交銀,偏偏壓在最後一日,話裡話外是這在怪罪太子故意陷害於你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