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隋月聲從一開始察覺到了這個警察在懷疑自己。他十指緩緩交握,因為力道過大,手背上的傷隱隱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疼痛不是東西,但它有時候以讓保持清醒。
“說吧,”隋月聲輕輕轉輪椅,直接麵向了嚴越昭。碎發遮住了他底的情緒,讓難以窺探分明,“你到底想做什麼?”
儘管嚴越昭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年前後截然不同的麵容驚了一瞬。他無意識坐直身形,進入了戒備狀態“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你接近孟舟山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
隋月聲聞言無意識摩挲著手背上的紗布,喃喃重複了一遍。他抬看向嚴越昭“嚴警官,我一個癱瘓,能做什麼呢?”
“你隻要知道,我永遠不會傷害他夠了……”
嚴越昭要不是腿不便,一定會衝上去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你的腿明明已了,那天抓捕凶手的時候,我看見你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隋月聲依舊平靜,他緩緩倒入椅背,輕聲反問“哦,那又怎麼樣?”
他竟是直接承認了。
嚴越昭一驚,實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眯了眯“你不怕我告訴孟舟山?”
隋月聲笑了笑“你覺,他是會信你,還是會信我?”
嚴越昭下意識想說自己和孟舟山認識十幾年了,不僅是兄弟還是親戚,難道會不信自己嗎?!
但嚴越昭轉念一想,孟舟山還真不一定會信自己。他險險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內心一陣憋屈,冷聲道“你和凶手到底是什麼係?看在孟舟山的份上我不帶你回局裡調查,現在他不在,你最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
隋月聲“沒有任何係。”
他著嚴越昭緩緩攤開掌心,隻見白淨的指尖在陽光照耀下近乎透明,兩手空空。上麵除了疤痕,隻有塵埃在跳“看見了嗎,我什麼都沒有……”
“我沒有家,沒有朋友,甚至連仇都沒有……”
“你覺我和凶手能有什麼係?”
世界上罕有這麼孑然一身的。
嚴越昭直視著他,目光銳利“我不信。”
隋月聲聞言輕笑一聲,他緩緩收緊指尖,身形前傾,壓低聲音道“嚴警官,那等有一天你真的找到證據的時候,來拷問我吧。”
他意有所指,似乎在提醒什麼“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嚴越昭隻當他在恐嚇自己,心想孟舟山這是收留了個什麼神病。然而自己卻偏偏無奈何,僅憑幾張監控截圖是不能定罪的,算帶回局裡調查,問不來東西24小時放走。
他頓時連飯都沒胃吃,拿起拐杖離開了,反手咣一聲帶上門,然而一抬卻見孟舟山正站在門外,語氣詫異“孟舟山?!”
屋內的隋月聲聽見靜身形一僵。
孟舟山剛門沒走多遠發現自己手機忘拿了,重新折返回來,卻沒想到聽見這麼一番話。一時竟不知該怪門不隔音,還是怪自己耳朵太靈敏。
“……”
孟舟山與嚴越昭靜靜視幾秒,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回答,隻覺走廊氣氛壓讓喘不過來氣。片刻後,他竟是直接轉身離開,朝著電梯走去了。
“孟舟山!你站住!”
嚴越昭知道孟舟山肯定聽見了剛才的話,拄著拐杖快步追上他,一把將他揪回來,重重抵在了走廊牆壁上“你他媽的都聽見了吧,裝什麼裝!”
孟舟山微微皺眉“聽見什麼?嚴越昭,你發瘋。”
嚴越昭氣瘋了“隋月聲根本是在騙你!他的腿壓根沒問題,而且還和凶手有係,說不定下一個死的是你!”
孟舟山把他的手用力掰開“嚴越昭,你是警察,說話要講證據。”
嚴越昭簡直難以置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執『迷』不悟的。他脾氣暴躁,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一拳將孟舟山揍倒在了地上“你他媽的是在拿你自己的命開玩笑知不知道!”
孟舟山不防嚴越昭的作,臉上挨了重重一拳,悶哼一聲,嘴裡立刻有血腥味彌漫。他皺眉捂著臉,想從地上起身,然而下一秒被嚴越昭直接從地上揪了起來“你想要證據是吧,,老子這把他帶到局裡去查,不見棺材不落淚!隋月聲如果真的殺了,我不會留情,他下半輩子等著在牢裡過吧!”
嚴越昭語罷重重甩開孟舟山,撿起拐杖要回去,然而卻見走廊拐角處不知何時多了一抹坐著輪椅的身影,赫然是隋月聲。
隋月聲一言不發地坐在輪椅上,看似神『色』平靜,仔細觀察卻能發現他指尖緊緊攥住掌心,力道大險些陷入皮肉。
他沒有料到孟舟山站在外麵……
隋月聲內心被滿滿的不安和惶恐所占據。他目光落在孟舟山青紫的嘴角上,艱難了唇,然而喉嚨像被灌了啞『藥』,半個字都吐不。
“叔叔……”
孟舟山通過他的唇形,辨認了這兩個字。
嚴越昭見隋月聲現,目光落在他腿上“你的腿不是已了嗎,還坐什麼輪椅,站起來。”
隋月聲沒有,他看也未看嚴越昭,目光固執的落在孟舟山身上。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麵『色』蒼白,幾息之後眶都紅了。
他確實騙了他……
嚴越昭見狀直接把隋月聲從輪椅上拽了起來,把輪椅重重扔到一邊,力道大仿佛能捏碎他的骨頭“我叫你站起來聽不見嗎?!孟舟山,你到底被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癱瘓輪椅多年的雙腿依舊無力,根本支撐不住身形,隻能狼狽跌落在冰冷的地上。乾淨的新衣服立刻染上了灰塵。隋月聲艱難想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卻怎麼都掙脫不開嚴越昭的鉗製。
嚴越昭“孟舟山,你睜大睛仔細看看,他騙了你多久!隋月聲如果和銜尾蛇有係,下一個死的是你!”
隋月聲竭力想掙脫他,滾燙的淚水一滴滴砸落在地。他紅著睛看向孟舟山,竭力搖頭“不……”
不……
他不會傷害孟舟山的……
永遠都不會……
隋月聲竭力想起身解釋,然而此時此刻卻失去了那天擋在孟舟山麵前的奮不顧身。渾身力氣似被抽空了一般,一次次爬起,又一次次摔倒在地。
那雙腿癱瘓了太多年,孱弱,無力,
失去了輪椅的輔助,一夕之間根本站不起來。
嚴越昭隻覺他還在裝,用力攥住隋月聲的手臂,將年單薄的身形拉扯起來“把你剛剛我說的話說一遍,當著孟舟山的麵說一遍,你敢嗎?!”
隋月聲像一個被丟棄的破布娃娃。他站不起,掙不脫,隻能無力任擺布。嚴越昭鬆手之後,他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隋月聲艱難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孟舟山,除了搖頭還是搖頭。他努力想扯一絲笑意,像從前一樣,然而卻比哭還難看“叔叔,我不會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