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慈歡噎住了,當然不隻是這一件事。
她想到先前兄長給她寄進來的書信,許慈歡斟酌了一下言語,開口說道“還有一事,兄長曾與我說,林家表哥進了郡王府的書院,與兄長成了同窗。”
許慈歡看向林今絮的眼“表妹可知曉此事?”
林今絮緩緩抬眸,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卻刺得許慈歡忍不住躲避起她的視線來。
“確有此事。”
談來談去,依舊是林家與許家。
看起來許家為了拿捏住她,可是費儘心機。
就算她方才替許慈歡躲過一劫,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林今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說道“表姐可是有什麼事要替表兄說的?”
提到許慈暉,林今絮對他的恨意,可是萬萬超過了許慈歡的。
畢竟許慈歡與她同一年出嫁,前世在許慈歡進了太子府之後,她們這一對表姐,便是兩三年都難得一見的。
許慈歡一笑“倒也沒有什麼,隻是兄長同我說,林家表哥日日獨來獨往,他瞧見心疼,想讓…”想讓妹妹來勸勸表哥。
隻是她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便一下就被林今絮給打斷了。
“兄長的事,他自己自是有分寸的。”林今絮頓了一下,又抬頭與許慈歡對視“明年便要春闈了,表兄他不好好溫書,來問我兄長做什麼?”
林今絮這話問的犀利,倒是讓許慈歡一下子接不上來。
她嘴巴張張合合了許久,才憋出來一句話“畢竟兄長與林家表哥是表兄弟,哥哥這般掛念,還寫信來同我說,肯定是想修許、林兩家的好。”
“況且春闈畢竟還有一年,若是這一年中,林家表哥一直獨來獨往,那…”許慈歡抬頭看了林今絮一眼,見她神色未變,才又繼續說道“那便是為官後也要這般不成?”
林今絮卻是絲毫不畏懼,迎麵對上許慈歡的眼睛。
許慈歡倒是頗為心虛,微微轉過頭來,不願和她對視。
林今絮倒也不強求。
“為官自是為民為國為君,若是做實事,那便獨來獨往又有何妨?”
“況且,朝堂之上的事,豈是後院能夠置喙的?”她一頓,“尤其是東宮。”
做獨臣,是林貢溪上輩子的夢想。
這個夢,上輩子因為她被打破了。這輩子,她要替她兄長仔仔細細的護著,不再讓其他人傷害得他半分。
許慈歡聽著林今絮的話,忽得臉色煞白。
她卻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小表妹,如今是如此的伶牙俐齒。
許慈歡心裡窩著火,一是氣自己沒有完成兄長給的任務;二便是,被從來都看不起的林今絮,如此不留情麵的訓斥了一頓。
她隻覺得麵上無光,甚是難看。
林今絮卻也不慣著她。她淡淡挑了一下眉,看向許慈歡“許良娣可還有其他事?若是沒有,妾身要休息了。”
一個許良娣,一個妾身,又將兩人拉到了疏遠至極的位置上。
許慈歡高傲慣了,方才能好聲好氣說話也全是因為在正院的事。
她冷著臉,丟下一句“無事,你好生歇著。”
便大步往外走。
林今絮見狀,眉心鬆了鬆,看著她背影,小聲嘟囔了一句。
“想來害我哥,門都沒有。”